冷冷声音在它上方响起。
祁晓轩淡淡地站在躺倒的黄大仙的身前,手中的大毛笔轻描淡写地指着它,笔尖正正抵在眉心。
黄大仙死死地瞪着祁晓轩,目眦欲裂,那眼神仿佛要生生把他撕碎。微微挣扎了一下,祁晓轩手腕一抖,那笔尖便点破了皮肤,几缕细细的血线从笔尖处顺着两颊蜿蜒而下,远看仿佛黄大仙的脸裂成了几片,显得格外狰狞。
“太好了!不愧是国御妖师!瞬间就收拾了黄大仙!”
眼看着战斗结束,虎子和络腮胡大叔二人从房门旁跑过来。络腮胡大叔见黄大仙果真被祁晓轩治得动弹不得,不禁大喜,盛赞祁晓轩。
祁晓轩冷冷地注视着手下动弹不得的黄大仙:“该怎么处置这作恶多端的小东西呢……”
络腮胡大叔捋了捋胡须:“此獠作恶多端,且手段倍出,若留其一命,未免夜长梦多。就地正法吧……”
“慢着!”
黄大仙闻听此言,大喊一声,并且猛烈地挣扎起来,祁晓轩以为它求生心切故作此狂态,便令那水墨束缚绑得更紧了些。没想到这招根本没用,那黄大仙依旧伸长了脖子,扭个不停,仿佛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黄大仙看着眼前冰冷而戒备的祁晓轩,感受到身上绳索的压力和自身力气的流逝,知道自己不是这厉害妖师的对手,已是在劫难逃,不禁悲从中来;又想到存在于这个地方的“那个东西”,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但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向远处的那所柴房时,黄大仙只觉肺腑之中突然冲上一股悲愤之气,热泪没出息地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它冲着祁晓轩等人大叫道:
“杀我不要紧,但放过二牛好吗!他是无辜的!”
祁晓轩本以为黄大仙会胆怯求饶,没想到出口却是为了一个人类的性命,不禁生了些迟疑——如此有情有义的黄大仙,又怎么会伤害二牛,将他迷晕呢……
正这般思量着,祁晓轩忽然觉得脖颈处有些冰凉,一片滑腻正顺着自己的皮肤蠕动,上面细小的纤毛正随着那滑腻一张一弛的动作收缩扩张,仿佛还有粗糙的毛孔缓缓划过颈下的血管……
不,不对!不好!
只见黑夜的掩映之下,十几根粗大而滑腻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从祁晓轩后背伸出,像一朵浮在空中的巨大的肉花在黑暗中悚然绽放,残酷得几乎是带了些温柔的意味,从身后将祁晓轩紧紧地缠住,并越缠越紧;而那颈上的触手则勒得他喘不过气,几至窒息。祁晓轩慌乱之中手上发力,欲运行真气将那触手逼开,而真气所触,却是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反而源源不断地被那触手吸收;那触手依旧越缠越紧,半点要松开的迹象都没有,反而使其祁晓轩越发的乏力体软,浑身颤抖。
不好!这触手竟然能吸收身体的阳气!祁晓轩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已经晚了。
要被吸干了!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触手终于离开了祁晓轩的身体。祁晓轩的身体没了支撑,瞬间一软,衣袂飞动,便如一块死物般重重地歪倒在地上。
从那触手缠上祁晓轩的身体到吸收阳气完毕不过一瞬间,而这短短的一瞬,便将方才还与黄大仙大战一场的国御妖师打倒在地,成了一具毫无动静的身体。
虎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或者说曾经的“络腮胡”大叔,只觉从双脚到牙齿到头发,无一例外都在轻微的颤抖——几十条相互纠结穿梭的滑腻触手从大叔的右半边身体中破衣而出,在吸食过祁晓轩的阳气之后,这些触手仿佛更多了些活力,在那具残体头顶欢快地蠕动着;而同时更多的触手正以那个开口作为突破争先恐后地从大叔的身体里伸出、纠缠、弯曲。
“嗖嗖……”
“嗖嗖……”
虎子眼睁睁地看着络腮胡大叔的肉体在成千上万触手的迸发中被分解,逐渐消失殆尽,连衣服的碎片都不剩,还没来得及思考,忽然间,只见那原本看起来软塌塌的触手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改之前混乱的面貌,一条一条有秩序地急速盘绕而上,不多一会儿,一座巨大的触手肉山便出现在了伫立在了虎子的眼前。虎子随着触手的盘绕费力往上看,只见那触手不断盘旋,不断往上、往上,仿佛要直入云端;而那肉山的尽头是一个圆圆的东西,但再仔细一看,这个圆圆的东西的表皮上似乎附着了密密麻麻的短短的东西,像是拖把上的布条;再仔细一看,那圆圆的东西倒确实很像一个拖把头……
然后这个拖把头还突然转了个方向,上面还有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和血淋淋的大嘴!而那拖把头上的短布条也都突然蠕动起来,原来也是一条条触手!
“妈呀!妖怪!”
虎子大骇之下,连滚带爬地忙向反方向奔去,只恨娘亲生自己的时候忘了给自己生一双翅膀,不能离这个妖怪再远些。结果跑着跑着,忽然觉得自己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滑溜溜的东西在皮肤上到处乱拱,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果然,虎子还没跑几步,那东西蓦地一收,虎子脚上一紧,瞬间就被扯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虎子吃痛之下,手脚乱抓,还想快点爬起来逃脱这个是非之地。却听一个粗粗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头顶炸开,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嘲弄:
“你要逃到哪里啊,小子。”
虎子一听,寒毛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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