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要害我!”虎子一边叫着,一边使劲用右手去码那个圆环,意图将这不明物体拨离自己的身体,奈何这圆环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偏偏坚硬得像金铁一般,虎子捣鼓了半天,愣是没将它往下移动分毫。倒是自己被弄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祁晓轩脸一沉,转身挡在虎子面前,“若您不是来看病的,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眼见房中气氛突变,竟成剑拔弩张之势,可那老先生却依旧是不慌不忙。抬眼看了看面色不豫的祁晓轩,老先生哈哈一笑道:“恩公莫要如此紧张,小老儿不过一村医罢了。而这小东西——”指了指虎子手上的圆环,“正是老身看病的工具。”
“这是看病的工具?”祁晓轩闻言暗自松一口气,继而颇为惊奇地看了眼虎子手上的圆环,“可我看此物能凌空消失,且能变换形态,分明就像一个法宝……可是,看先生身上却并无多少法力……”
“非也非也,”老先生摇头晃脑,“此物并非法宝,乃是一家传法器,老身能使用它,更多的是靠的祖先留下的口诀罢了。”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是惭愧,天赋平平,不像二位恩公,役使法宝这样的事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嘿嘿,还是让老身为这位恩公把把脉吧……”
说完也不再多言,微微闭上双眼,右手手指捻动,口中也默默地念着些什么。
祁晓轩静静地观察着这位老大夫的手法,不由点点头。虽然他自己也曾在家中看见过用法器作为辅助手段的大夫,但连把脉都用法器隔空的却是真没见过,不想再这偏僻的山村中竟能见到如此医道奇人,想必医术高明,也是颇长了些见识。不禁想起了入云村那颇具富贵之气的村长屋宇,看来此处还真是不那么简单……
“嗯……”
半晌,这老先生方才缓缓睁开眼睛,颔首道:“这位虎子恩公身体强健,即便受了些冲击,筋骨却无大碍。只是內腑之中颇有些淤血,倒应化去才好,否则时间长了,难免会恶化……”
祁晓轩又在心中点了点头,果然不是庸医。
“不过……”老先生拖长了声音,眉头紧皱,“这腹中却是有些不同,倒不像受伤,然则阳气大盛,律动颇有规律……”
眼中精光一闪,诧到:“莫非是……”
难道他猜到了?
祁晓轩大惊。
难道他猜到了?
虎子大喜。
只见老先生转头向身后警惕地望了几眼,方才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祁晓轩和虎子,沉吟少许,缓道:“胎动!”
胎
动
虎子僵住了。
祁晓轩也僵住了。
什么,他说什么?
这老先生见虎子二人僵在那里、并未答话,心下了然,面上却是亲切的笑笑:“二位恩公不要着急,男身怀孕这种事情,虽然并无先例,然而却并不是无法理解——你们放心,老身虽然年纪比你们大些,却不是那般迂腐不化之人,不会就因此对你们持以异样的眼光的……”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老先生起身正色道,“我进门时观虎子恩公腹大如怀胎六月,然而片刻之间便已收缩如无。老身固然理解男子怀孕确实惊世骇俗,二位恩公想要掩人耳目,也是可以理解的。然则终究是人命关天,胎儿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况是自己的骨血,二位恩公还是应该少用术法掩饰才是……”
祁晓轩站在旁边已经听傻了,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这老先生绕得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虎子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终黑成了锅底。在心中把这笑眯眯的死老头吊打了三百遍,反驳道:“死老头说什么呢?你看清楚!老子是男的!男的!你自己都说了没听过男的怀孕,怎么胡说八道呢!”
“非也非也,”老先生仙风道骨地捋了捋胡须,眯眼道,“古语曰:牝鸡司晨。既然母鸡都可以报晓,那么公鸡自然也就能够下蛋。事实上,老身虽然没亲眼见过,然则公鸡下蛋这种事情还是有所耳闻。既然禽兽尚能如此,我人族自然也能,如此想来,男神怀孕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错,我果然很有道理……虎子恩公,老身知道你现在情绪较差,书上说了,孕妇由于身体之故,多喜怒无常;你虽然不是女身,却也沾了一个孕字,千万不要因此困扰,要安神养胎才是!”
“我……”虎子闻言只觉气血翻涌,这个死老头怎么这么多歪理!他才怀孕了呢!他根本就是上天派过来气死我的妖怪吧!
“啊!”老先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目光从虎子身上转移到祁晓轩身上,“听说晓轩恩公在战斗中也狠损了些阳气,不若让老身一并看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祁晓轩讪笑着,以闪电般地速度离开这老先生怕有三步远,“在下出力甚少,倒不必先生费心了呵呵。”开玩笑,给他看,要是自己被看出个什么月事不调出来可就好玩儿了……
“如此也罢,”老先生颇有些失望,但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那老身便给虎子恩公开点安康丸和灵芝活血丹吧。前者用于安胎,后者则可化去淤血,每日服用三例,快则三日,慢则五日,淤血便可消失无踪。”
“先生竟有灵芝活血丹?”忽略掉“安胎”二字,祁晓轩闻言一惊,“此药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了么?”
“哦?竟有如此说法?”老医生一怔,眼睛眨了眨,”老身家族长年居住在这山林之中,这方子是族中传下来的,至于外面情形如何,老身却是不得而知了。”
祁晓轩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过分追究——事实上他看虎子瘫在床上气息奄奄,一副气得半死的模样,要是这老医生再待一阵,说不定病情都要加重几分。因此——
“那就多谢先生了,”祁晓轩对老医生拱了拱手,谢道,“慢走。”
“呵呵……”老医生捋了捋胡须,朗声道,“那老身就不多留了!前途艰险,你二人又……身怀重任,须得同心协力,方能渡过难关,二位恩公才是应多加保重才是!”
“是……”内心满是黑线的祁晓轩勉强回应着。转头看了眼默默看着天花板发呆,处在放空状态,似乎还怨念地重复着“怀孕”二字的虎子,默默叹了口气。
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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