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虎子头发濡湿,苍白几无血色的身体上遍布汗水,整个人处在昏迷和清醒之间的恍惚中,突觉右肩处一阵难以形容的激痛,身体下意识地剧烈颤动,口中也发出嘶哑的低吼。
“按住他!”幸子示意祁晓轩将虎子制住,自己则眼也不眨一下,右手稳稳地按住虎子的右腿,左手小心地将金疮药撒在虎子的断臂处。
“是!”祁晓轩脸上渗出的细汗比虎子身上还多,双手死死地将虎子的手脚按着不让他乱动。看着几乎失去力气,却依旧被疼痛折磨得本能挣扎的虎子,他只觉心头颤动,转过头不忍再看。
“啊……”
“啊!”
虎子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嘶哑,表情也越来越扭曲,一行鲜血从嘴边蜿蜒而下,竟是痛到他不惜伤了咽喉!
“啪”的一声,叫声戛然而止。
幸子轻轻甩了甩从虎子玉枕穴上收回的手,微微叹了口气。
“……睡一会儿吧。”
“睡过去,就不痛了……”
瞟了满脸苍白的祁晓轩一眼:“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到外面去休息一下。”
“可是……”祁晓轩看了眼虎子,哪里放心得下。
“你留下来只会碍我事。”幸子沉声道,“况且你也忙了一晚上了,休息一下吧,说不定过会儿还有的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晓轩不想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说实话……如果他继续在药房里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
祁晓轩静静地坐在外间的玉阶之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待了有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一个晚上。他便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一不动。很难说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想了些什么,或许想了很多,又或许什么也没想,心脏仿佛被鱼线缠着吊在胃里,被胃液翻滚侵蚀着,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祁晓轩默默抬起头,月上中天,蓦地觉得底下的玉阶有些凉。
忽然,他感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左肩,传来些许暖意,转头看去,一张嘴巴咧到耳根的粉脸正笑吟吟地对着他。
“幸子先生……”祁晓轩连忙要站起来,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
幸子轻轻按住他,笑笑:“血已经止住了,暂时不用太担心。”
祁晓轩怔了好一会儿,轻轻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良久,方缓缓地答道:“是吗……那太好了……”
尾音几乎有些发颤。
幸子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正想开解他两句。不料话音刚落,只觉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祁晓轩惊讶地看向幸子,环顾四周,视线猛地停在一个方向:大殿四周都在震颤,唯有自己身后的玉台好似岿然不动。祁晓轩凑近些仔细一看,发现这玉台并非不动,而是由于材料过于坚实,振动的幅度极小罢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周也震动地越发剧烈,而玉台底下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快速上升,低沉而蕴含着力量的轰鸣声直震得祁晓轩的耳膜发麻。如此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震动突然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原貌。半晌,祁晓轩只觉那玉台表面仿佛忽然出现了一个金紫色的罩膜,而与此同时,光洁如玉没有丝毫缝隙的玉台表面上竟陡然从中裂开,露出个方圆十尺左右的缺口。
不待那缺口完全打开,只见一个长发曳地,长相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儿从里面飘然而出;而紧随其身后的则是一支独眼的资金狼毫大毛笔,不是一眉仙子和大老爷,又待是谁?
祁晓轩连忙起身,脚步几乎有些踉跄:“仙子!大老爷!”
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无比的急迫和焦虑。
“快救救虎子吧!”
大老爷头绳一甩,径直从玉台上跳下来,没好气地瞪了祁晓轩一眼,喝斥到:“我叫你们去玩几天,怎么弄出了这么大个事情来!”
“对不起,我……”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眉仙子向大老爷使了个眼色,转身看向幸子,“幸子!带我去见虎子!”
“是,”幸子满口应到,“这边,仙子。”
“仙子……”祁晓轩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一眉仙子堵了回去:“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小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可是……”
“没事的,你安心吧……”一眉仙子半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祁晓轩一眼,“新法宝也许能救得了虎子。”言罢,不待祁晓轩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过道的尽头。
祁晓轩呆呆地站着,望着虎子所在的方向不说话。
“就交给仙子吧。”大老爷也突然转变了态度,和颜悦色地劝了一句。
“大老爷……”祁晓轩还是想亲自跟过去。
“幸子,走!”远处传来一眉仙子的轻喝声。
“是!”
幸子对祁晓轩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继而小跑着跟上前去。
祁晓轩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随着脚步声也逐渐消退,长廊中寂静如初。他静静地站了一阵,只觉无法可想,也无事可做,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力。最后只得又挪回了玉阶上坐下,呆愣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昏暗的长廊之中,一眉仙子快步走在前面,幸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虎子如何了?”一眉问道。
“血倒是止住了,但是失血过多,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一眉皱了皱眉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搞成这个样子?”
“事情发生得太急,也没费时间仔细询问。不过我看他二人回来的方向,似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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