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绿油油的菜地之间有条石子小路,曲曲折折地通向远处斑驳围墙。围墙被凿出一个大洞,墙下堆着凿碎的青砖。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方鸿书在哪?
叶清潭在破洞前站了站,洞口勉强能过一个人。一把生锈的铁凿和锤子搁在碎石上,显然方鸿书凿开洞出府去了。
叶清潭不由得轻笑,方安旭急巴巴地把杏林的路给封了,是想她在杏林自生自灭,可是他的算盘打错了,即使方鸿书不来凿墙,她也会想办法出去。她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精彩,活得比方家任何人都好。
拾起铁凿和锤子,她在洞口上继续凿。她要做一个金漆铜环,九十九颗铜钉的大门,要把花间阁重建成一座宫宇,要让方家人刮目相看。
锤子才敲几下,年嬷嬷小跑着喊她,到了近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家伙,捧着她的手揉搓着。
“不可不可,你这细白的小手怎能做这种活计。书儿说了,让你好生呆在花间阁,要是闷了就去廊前赏花,去杏林听鸟叫。这里交给他,一切都有他。”
年嬷嬷说话流利,目光清澈,除了依旧佝偻的身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花间阁坐了半晌,窗外的阳光越发强烈,吹进来的风也带着温度。放下笔伸手关窗,窗外正对着菜园后门,那个破洞被她早上没规律的一通乱凿,像一个怪兽的大嘴,显得有些狰狞。
不知方鸿书能做什么,一切都有他?他那种偶尔痴颠的样子能做什么?
屋顶的青瓦许是被太阳烧着了,屋里显得更加闷热,实在坐不住,睡又躺不下,下楼往杏林里去。
要说这杏林,来方府两个月,她也只去过两次,一次是新婚之夜误闯进来,一次是夜探花间阁匆匆而过。这回终于有机会一窥全貌,才发现这片林子布局精妙,疏落有致。杏林一侧,一条蜿蜒的河水缓缓而过。
见四周没人,她脱了鞋袜,伸脚试了试水温,温和的感觉在脚尖萦绕。索性挽起裙子下河溯行,这时才想起这周围怎么会有人呢,河对面是陡峭的山坡,山坡上松柏常青,如果没记错,方老太君曾提起那边应该是方家祖陵所在。
再没顾虑,她筑起堤围,脱衣躺在清凉的水中消暑。满眼是蓝天白云,青山碧树,心情也跟着舒缓愉悦。
想着眼前的状况,绝不能困守在花间阁。若是回江都,势必引起爹娘的恐慌,还不知道方安旭会不会找他们麻烦。前一世,方家倒是没有为难她家里人。可那是她用假死的代价换来的,隐性埋名躲在檀香寺不敢回去,也是碍于这个情况。
这一世方安旭必定恨她入骨了吧!会不会为难她家人就不好说了。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可能还会让他觉得解恨。他想看到她和方鸿书落魄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封起杏林小径时特意镂空了一段墙瓦。那万字花纹的镂空,莫不是他偷窥他们的所在?
脑袋里一片糨糊。再难保持念经打坐的淡然。出路在哪?出去找个生计?她会写字,会有人请女先生吗?应该不会!
大户人家的田孩子都喜欢到御封书院读书,女儿家也会请有秀才功名的教习先生。她会针线,找间绣坊做绣女?她伸出十指,阳光里透着粉嫩鲜亮,纤指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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