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陈松算是荣归故里,可不知为什么,他既没有久别还乡的兴奋,也没有近乡情怯的激动,反倒是眉宇间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陈松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朝前走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陈松在一家临街的店面迟疑地停了下来,愣愣地立在原处,面前的这家店面挂着“好运赌坊”的牌匾。
“这里竟然成了一家赌坊!”陈松有些发怔。
三十多年前,这里是自己的家。可如今,却成了一家赌坊,这不是造化弄人是什么?
“陈掌柜难道有兴趣去玩两把?”武公子好奇地问道。
陈松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如着魔了般,抬腿走进了赌坊。
武公子不解其意,但还是跟着进去了。
在长安时,武公子也曾去过赌坊,他没有赌瘾,只是偶尔去碰碰运气,因此对赌坊并不算陌生。与长安比起来,眼前的这个赌坊一点也不起眼。尽管没有长安的豪华气派,可却一点也不妨碍好运赌坊的生意兴隆,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却早已经是赌客云集人声鼎沸了。
与武公子不同,陈松并没有关注赌客,而是魂不守舍地四下打量着赌坊的结构布局,就好像进入了一座迷宫。
没有伙计来招呼陈松和武公子,二人也不介意,只是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瞧着热闹。
……
陈松和武公子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在场赌客们的注意,但有两个人却是例外。
一个是赵掌柜。
另外一个就是张宝儿。
赵掌柜是赌坊掌柜,对进入赌坊的客人本来就会多留意一些,这是他的习惯。这二人一进门,赵掌柜就看出来了,他们肯定不是赌坊的熟客。
张宝儿留意这二人,则是因为别的原因。
自从读了《读心术秘典》之后,张宝儿见了陌生人总会下意识观察一番。陈松和武公子一出现,张宝儿便看见了。陈松倒也罢了,这个武公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张宝儿隐隐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就在赵掌柜和张宝儿暗自打量陈松和武公子的时候,又有一个陌生人走进了赌坊。这是个乡下打扮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个碎花布包袱。
这个人的出现,自然又将赵掌柜和张宝儿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赵掌柜见到这人,眉头轻轻一挑,迎上前去满脸堆笑道:“欢迎光临,不知客官从哪里来呀?”
年轻人呛了赵掌柜一句:“怎么?好运赌坊还有打听客人底细的习惯?”
赵掌柜笑容一滞,但却并不生气,赶忙抱拳道:“客官说笑了,我这只是随口一问,请莫怪!”
“那我能过去了吗?”年轻人指了指赌台。
“哦!当然可以!”赵掌柜侧过身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客官请随意!”
张宝儿瞅着这一幕,忍不住喃喃自语:“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这人也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