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赵郡尉怎就知道我不是燕军?”
一皂衣白袍的八尺大汉,留着短须微笑地看着赵正,不时地撇撇嘴示意他旁边那白须官吏是燕人。
“睡会再告诉你,反正不是晋国的人。”
蒙骜笑道:“西方来的援军,不是晋国就是我大秦,阁下不是都告诉我了。”
赵正在榻上伸着懒腰,眼都不睁说道:“你这人好生无趣,不能猜会再说也让我再睡会。”
那白须官吏气得胡子直抖楞,忍不住说道:“赵郡尉够了,聊天起来说话便是,怎还逗留王榻成何体统。”
“阁下是大鸿胪寺哪位官吏,怎么前几天没见过你?”
栗盖脸一红,气势弱下一半,赵正此话是埋怨他前几日守城血战不出力,此时聒噪这等琐事。但他是国中贵族,又是主管外交的大鸿胪寺官员,怎能忍受此等不尊君臣之礼行为,说道:“赵郡尉守城血战誓死不屈,在下栗盖佩服至极。但功是功,你也不能肆意睡在大王御用的床榻之上,这是不臣之举。”
“哎哟,我差点忘了,外城已经破了,这里是以前的王宫,真是失礼失礼,叫秦国朋友见笑了。”
“对了,还不知将军的名号呢?”
蒙骜心下失笑,栗盖正一本正经跟他说失礼之事,怎么又跟自己聊起来。不过这个燕将倒也有趣,睡了王榻还若无其事地说笑。
“在下大秦黑水旗军蒙骜,此次奉王命带两万将士助贵国退胡。”
“蒙骜!”
赵正失声道。
前世历史上那个却匈奴七百余里,使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大将蒙恬的父亲。
“你儿子蒙恬可曾从军?”
蒙骜一惊,赵正怎么知道蒙恬是自己儿子,此时蒙恬不过八岁,且也并未有甚出人头地的才智。而且自己也不想着他有天能继承自己的事业,只盼着能靠着自己爵位好好活下去便是。
“别沉默,你倒是说啊,蒙恬现在是不是秦国的明日将星,他有没有跟你一块来,让我看看这个胡人克星的模样。”
蒙骜:“这……。”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儿子罹患气疾,医官甚至说活不过而立之年。
旁边的副将王纨看不下去了,说道:“阁下不要欺人太甚,蒙将军爱子自小身患气疾,而且只有八岁。莫说以后从军,比之康健之辈都不及,何苦再次一再逼问,让他难堪。”
这下轮到赵正尴尬了,差点忘了眼前蒙骜不过三十出头,就算古人结婚早儿子也不可能这么大。
只是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蒙恬,在这荒唐的异世就要做个病秧子不成。
“气疾是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过?”
荆轲都看不过去了,上前拉着赵正小声道:“气疾是肺腑受创,平日里呼吸不畅的病症。患上此病的人很难长寿,你莫要跟蒙骜说这些了。”
原来是哮喘病,莫明其妙换个名字,倒把赵正搞懵了。也是他好运,来了之后佩戴墨玉百病不侵,也没有学过此时的医学知识。
如此唐突问询,把笑面将军蒙骜整成苦面人,赵正连忙道歉:“蒙兄赎罪,在下实在不知此等情况,不过这哮喘病在下倒有些手段治愈。”
自少年从军,自己一直是春风得意,不料出人头地后儿子得了这么个要命的病症。为此自己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妻子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都无从治愈。
今个突然遇见个知道儿子名字的怪人,还说自己能治疗此病,他大喜过望,忘了身在军中,抓住赵正说道:“我儿每次发病都是喘气哼声难为,我不知多少次想狠下心一剑杀了他了却他的痛苦。无奈半生只得一子,不敢断灭祖宗香火,才使他每日忍受疾病苟活,只盼着将来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也了却他在世间痛苦。”
开什么玩笑,大将蒙恬被当作传宗接代的种猪豢养,有了儿子就要归西,这怎么可以接受。
赵正大声道:“他不是种猪,哮喘小病我半年治好。”
“别说大话,气疾伤及肺腑,多少名医不敢说根治,你就不怕将来食言断送蒙骜儿子的命。”
荆轲被赵正豪言吓的直冒冷汗,干嘛说这么绝对,万一治不好得罪了蒙骜,凭他在秦国的影响力又是平添大敌。
“赵兄真有如此手段,敢问师从哪位名医?”
蒙骜也从惊讶中缓过来,小心问道。
赵正斜视四十五度望天,淡淡道:“在下不才,恩师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