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是在半个月后才得到福王造反的消息的,那时福王已经利用地利之便,悄无声息的拿下了南直隶。已经连成一片的河南和南直隶,像一根鱼刺一样横亘在大明的国土中间,硬生生的将大明分成了南北两块。
现如今不但是福王造反,那些有魄力的亲王们见福王并未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永乐大帝的辉煌实例感召下,有样学样,也扯起了大旗。整个大明乱糟糟的,成了一锅乱粥。
福王早有准备,利用崤山武库的装备和接受原有的卫所兵,转眼间手握十万重兵。加之福王四处封官许愿,减免租税,虽然师出无名,却也未激起大的法抗。
河南和南直隶两省的底层百姓们心中对福王当皇帝是有些抗拒的,可福王利用减免租税笼络了地主阶层和商人们的心,又利用广开官路笼络了士子们的心。原有的官员要是愿意留人就加官进爵,要是不愿意留任就发放十年俸禄,任凭自由离去。
福王现在是妥妥的一派“仁君气象”,除了被视作牲畜的底层百姓各阶层全都得了各自的好处,也就都闭嘴不言了。稍有几个不识相的硬骨头,也全都被秘密的处决掉了。
崇祯帝毫无生气的坐在龙椅之上,昔日站满文武百官的金銮殿如今空空如也,除了他身旁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是空无一人。
王承恩摇了摇手中的拂尘,忍不住的抱怨道:“万岁爷,这群文武百官可忒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忘八。您平日待他们可不薄,食君之禄理当担君之忧,现在他们竟然连早朝都不来上了,成何体统。二十天不上早朝,按照惯例,应该杖刑一百,哼,这帮畜生。”
“哎,就连平时那些在朕的眼前窜来传去不得安生的言官也都消失不见,朕……哎,养的都是一群无德之人啊!他们就是一群恶狼,谁都想在朕的身上咬一口啊!”崇祯现在是万念俱灰,现如今紫禁城的安危是靠几千青壮年太监在维持着,他特别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听了东林党人的谗言,裁撤厂卫。
感时花溅泪,此时这位帝王的心中思绪万千,但更多的是自责,他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在反思着自己当政后的种种不当举措:“要是有魏忠贤时期的那些厂卫,在这些亲王们没有其实之前,锦衣卫一定会把消息提前送到他的手中。
还有裁撤驿站更是败笔,驿站虽然贪污腐败严重,已经到了不整顿不行的地步,可自己为什么不整顿官员,反而去裁撤那些干实事的基层驿卒呢?
山西流贼?呵呵,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要是百姓们吃饱穿暖谁会起来造反。朕不应该听从东林党人的谗言砍掉大明税赋的支柱茶税、布税、商税……反而缘木求鱼去加重穷苦百姓们的负担,还向他们加派辽饷,真是昏招迭出。否则,那会让福王一句免除两年税赋就把那百姓们笼络了去。那些地主们是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土地越多越不用交税。潞王400万亩地,而那些无地可种的穷苦百姓们却在吃观音土……”
心灰意冷的崇祯叹了一口气,悲怆的说道:“大势已去,文臣装病不上朝,却跟那些反王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武将不听号令,隔岸观火按兵不动,辽东祖大寿、吴氏父子跟后金勾勾搭搭,有意放他们进关,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有意勤王护驾保朕,奈何境内民变四起,被牵制不前。蒙古林丹汗更是趁乱袭扰宣大一线,朕的手中已无可用之兵。哎,这是天要亡朕,亡我大明的!”说着说着悲从心生,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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