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差点就成了一个亡国之君,他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一种肝肠寸断的痛楚,转身,透过朱红色的大门望向光华殿外的九棵苍松,怅然的说道:“皇帝是天下第一高危的职业,尤其是生逢末世,皇室成员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因为新王朝需要旧王朝的血来奠基。? ? ”
经崇祯帝这么一说,关山月想到了秦二世胡亥,英格兰的查理一世,法国的路易十六,可他们死后,身后的国家全都变的更强大了,而崇祯死后……
崇祯帝目光深邃,仿佛真的把自己置身于末世的情景之中,悲怆的说道:“要是没有爱卿力挽狂澜,朕十有**是要做末世帝王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爱卿说的,这个问题,朕是认真思索过的。假如到了那末世,城破之后,朕就先杀了周皇后,再杀田、袁贵妃,然后披跣足,拖着一路的血光,去到那煤山之上投缳自尽,只是希望逆贼莫伤我百姓一人!”
也许是带入了真感情,说着说着崇祯帝涕泗交颐,哽咽道:“文武百官最无义,操守犹下教坊女。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而无家国,朕对他们是心灰意冷。”
关山月感同身受,眼角忍住的湿润起来,动情的说道:“哎,这年头从文武百官中找一个傻瓜比登天还难!”
温润的泪珠打湿了崇祯帝明黄的团龙圆领常服,左右双肩的日月随着崇祯帝的抽泣一高一低,“‘夫盛者必衰,合会者别离。’,朕是回望北京城的时候才真心相信其间的道理的。大明的江山不是金石永固,牢不可破的。唯有凝聚天下苍生的民心,方可江山永固。可又有多少帝王能做的到呢?”
关山月这个后来人对此感同身受,他没有从历史课本上看到过哪一个封建朝代的帝王自始至终皆是尧舜的,“是啊,我们总是看得见别人的无常,却看不见自身的幻灭。何其悲哉,何其哀哉!”
崇祯帝终究是帝王,不是那种自怨自艾之人,收拾起心情,用手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案几,用冰冷的腔调说道:“朕早晚有一天要跟紫禁城的那些文武百官彻底的决裂,朕曾经那么相信他们,还以为他们皆是肱骨之臣,天真的指望与他们中兴大明,谁知结实些欺世盗的小人。如今想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朕以前是多么的相信杨嗣昌,谁曾想他竟然在这紧要关头也来要挟朕,跟朕讨价还价,现在用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关山月觉得崇祯帝现在有些一叶障目,明末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杀身成仁为国捐躯的英雄的,“圣上之痛,臣感同身受。但是臣希望圣上切莫被愤怒掩盖了您那智慧的双眸,我们不应该把文武百官一竿子全都打死,里边还是有许多忠君爱国之人的,比如三府兵备卢象升。”
崇祯帝经历过失败,他能判断出其中的对误,迅的吸收其中的有益养分,点了点头,说道:“爱卿,你说的有道理。朕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士大夫阶层反对朕是因为利益。那么天下此起彼伏的流贼,又是为何揭竿而起呢?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关山月顿时为难起来,不知道如何跟崇祯帝用后世的观点解说。大明现如今是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偏偏还土地兼并严重。士大夫阶级尚有科举之途可走,可农民要是想往上层社会流动,唯有造反一途可走。可崇祯帝,他根本就没有阶级观念啊?
他的脑子飞的运转,他必须用合适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观点,要是对崇祯帝有所触动是再好不过的了,“额……臣觉得,流贼四起,皆是因为灾异频仍,不堪重负。只要家家有地种,人人吃饱饭,过年有新衣穿,流贼便再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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