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要是仅仅从账面上看,明朝的税赋确实不重。刨除盐税、关税等商业税收,明末正税额定每年1400万两。不按实际亩数,按照大约5.8亿亩纳税地亩计算,每亩田地额定税平均只有2分5厘白银,约合铜钱25枚,或者是相应数量的粮食。
如果按照2亿人口计算,加上前朝“辽饷”和拟议中再加的辽饷共685万两,人均税负也才白银1钱多点。
这样的税率无论是在中国历史上,还是同世界各国的情况相比较,都是比较低的。
可事实情况远非如此,张世弟今天铁了心要个给关山月揭一揭这盖子。
他叹一口气,郁闷的说道:“大人,造成百姓负担过重的原因是杂项钱粮太多,这里边既有合法的征派,也有半合法的或者不合法的勒索。大明正税以外的税赋门类繁多,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的时候虽然清理过一次,可过后是死灰复燃,各类新奇的杂税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尤其是已成定例的“耗羡”,已经成了各级官吏中饱私囊的后花园,简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曹县令气的哇哇直叫,恨不得现在就手刃那些狗官,“MD,官逼民反,不给老百姓们活路,老百姓们能不造反嘛!”
关山月眉头紧锁,看这意思一百两银子,能有一两银子进了朝廷的国库就不错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李定国觉得张世弟是个好官,不忍看他如此心灰意冷,安慰道:“张大人,朝廷还是有希望的,你不信去塞北四省看看,我们那里的官员是有任期的,为官前还要公布各自的财产。五年任期考核过后,要是不合格全部拿下。要是有贪A污的情况,更是随时查办,没收家产流放不说,五族亲友永世不得为官。还有,官府会免费为他们在《大明日报》上宣传,让他们臭名远扬,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失魂落魄的张世弟听了眼前一亮,总算是有了人气儿,不过他的心里满是怀疑,问道:“李将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张献忠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黑瘦的张世弟没好气的说道:“没去大宁之前我也跟你一样,打死也不相信。可去了之后,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山月突然开口说道:“张大人是个好官,本官看沿途的县令很少有你这般体瘦的,全是大腹便便之辈。你要是有意去大宁为官,我自当向圣上请旨。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集中全县的粮食,安排第一批灾民往大宁迁徙事宜。”
关山月虽然没有让他当场表态,不过张世弟的心里依旧是矛盾极了,他是既舍不得米脂县的灾民,又想去大宁去看看是否真如他们所说。
曹炳章跟张献忠相视一笑,二人打了个呼哨,抽出了寒光闪闪的苗刀,扛在了肩头。
一时之间,屋子里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世弟呆若木鸡的看着舞刀弄枪的大宁士兵们,惊诧的说道:“大人,您不是说高价收购吗?刀剑出鞘是那般意思?”
关山月抬头看了一眼县衙外温暖的阳光,嘴角微扬,淡淡的说道:“你家过年不杀猪啊?这都什么世道了,路子不野一点怎么能活下去。城外有那么多饿死的百姓,这**商可曾可怜过那群百姓给他们一丁点儿吃的?我大宁的兵不保护发国难财的奸商!”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五千天狼营士兵整装待发。
关山月站在衙门外,冲着李定国点了点头,“可以开始行动!”
迫不及待地李定国得了应允,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高声喝道:“关大人有令,集结米脂县城中所有的粮食。记住,一道横杠一千斤粮食,一道竖杠一万斤粮食,有圆圈的是有武器的,小心,我不想在行动中听到有人受伤的消息,出发!”
五千名天狼营将士犹如择人而噬的饿狼鱼贯而出,米脂城中奸诈的粮商们再想关板那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