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动,伴随着马蹄声声,缓缓地向绍兴府城的方向行进。 ? 田明理失魂落魄的跪在车厢里,看着已经许久未进水米明显消瘦下来的老爹,有些手足无措。
魏水又叹了口气,挠挠头,似乎对眼前的场面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他下的这味‘猛药’,田续飞说不定还有几年的活头儿。毕竟,他还要给儿子创造更多的财富,免得自己百年之后,田明理衣食无着。但在经受了魏水的一番惊吓,又托付好了身后事之后,田续飞用以支撑精神的最后一根支柱便也随之轰然倒塌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度,迅的衰老下去。实在不是他不想吃东西,而是他根本就连张嘴吞咽的动作,都已经无法完成了。
正德十四年正月十五,一段由五百两银子引的血案,到此为止。田续飞放下了折磨他数个月的内疚,笑着撒手人寰。柯老爷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理解这个一心为了儿子的奸商吧?总之,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斤斤计较呢?
“走吧,回去吧。”新坟前,魏水拍拍田明理的肩膀,对他说道。
田明理回过头来,咬着嘴唇,低下了头,默默地跟在魏水身后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先生,我爹……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府城啊?还有,他祭拜的那个人,是谁啊?”
魏水深吸口气,笑着说:“都过去了。你爹他……是个好父亲,记得这个就行了。走吧,荒郊野地蛮渗人的,回去洗个澡舒坦舒坦。我这可有好长时间,都没睡过踏实觉了。”
不幸的是,魏水最终没能洗上他的澡,更没能睡成他的觉。在客栈楼梯上,他被唐骥一把亲昵地搂住脖子,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隔着衣衫悄悄抵在他的腰侧。稍一权衡,他便就地放弃抵抗。随口嘱咐迎出来的赵鼎元,将田明理带回屋里去,他则随着唐骥进了另一间屋子。
看到屋内坐着的人,魏水只几不可查的稍稍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便又恢复了原样。但即便是如此短暂的失态,却还是被坐在那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魏水,没想到是我吧?”
被看穿了,魏水索性笑了一下,老实地回答道:“的确没想到,您查大人放着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倒是做起绑匪来了。这您可就赔了,魏水这条命,都不值您的车马钱。”
“你若是死了,当然不值。”查达磊说道,“但你这个家伙活着,作用却是不小啊。光看你装神弄鬼,把个好端端的田续飞生生吓死,就能看得出来了。你大本事也许没有,但小把戏,倒是多得很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
“你?”魏水忍不住笑了,说不清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查达磊,“陈登好歹是个知府,一府之地的正印父母官。您呢?就是个巡按御史而已。魏水的脑子不值钱,但也想卖个好价钱。”
本以为查达磊会怒,谁知道,他却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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