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顶盔掼甲的土匪兵,手中的刀枪林立,森森的闪着白光。而刀尖所指的方向,是一群有老有少,却统统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
领头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上的盔甲早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栽歪着膀子,对百姓中带头的老者嚷道:“老头儿,你少啰嗦!看你活这么大的年纪,是不是白活了,嗯?老子们已经跟你啰嗦这么久了,你要是还不识好歹,别怪老子们没提醒过你!从江西到这儿,一路上,老子们的刀,喂得可都是人血!”
那老者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但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让步。
那军官恼羞成怒,手一挥,土匪兵们立马举着刀枪向内圈围着的人们逼近。
圈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住手!”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那军官拨开几个士兵,向声源的方向看去,刚想张嘴开骂,却突然看到了一大队的人。论起人数,远远在自己这伙人之上。
而且,当中,众星拱月的一个人,他看上去并不陌生。正是监军魏水,张仕安手下,没有人不认得他的样子。
那军官有些胆怯了,眼睛转着,脚下却不慢,急急地上前给魏水行礼道:“卑职张逊,参见魏先生。”
“混账!”伍亩上前一步,怒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家二爷自称卑职?”
张逊看上去有些尴尬,魏水却没有理他,绕过他,径自向圈内走去。
事情的起因,其实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凡是不讲军纪的军队,基本上少有遇不到的。而且,在张仕安看来,根本就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这军官在破城之后,带着兵在城中四处抢掠、伤人,过程之中,在一户人家里头,看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便起了歹心。
手下的都是些土匪兵,不仅吆喝着,起哄喊好,还等着自家老大玩儿够了,再赏给他们玩一玩呢。
若是平常,只有一个弱女子在家,这么多当兵的一拥而上,肯定就没有拿不下的。
但今天,却有些不太寻常。
这打头的军官倒是爽得不亦乐乎了,但才刚刚是一个晃神的工夫,那女人就想不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跳了井。
这屋里不正常的叫声早就吸引过来了周边的百姓,而在军官走出门的时候,百姓们又从他骂骂咧咧的语言中,得知了这女人跳井自杀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同族的百姓,若是换了其他人家,只要自己的家人没事,谁会去管别人呢?一家子,对上一群兵痞,孰强孰弱,不用多说。但今天,被这么多百姓堵在这儿,这件事情,怪就要怪在这军官选的人不好了。
这人是个寡妇,十五岁嫁进这家,刚进门就守了寡,至今已有四年。丈夫比她大五岁,虽然说是英年早逝吧,但是在族中名声极好,也帮过大伙儿不少的忙,算是处处都留有人情。
自古以来,四大缺德事儿,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骂哑巴人。
欺负寡妇本来就为人不齿,更何况,这家的男主人生前对大家有恩呢?
这么一来,才遭到了激烈的反抗。而且,有一个人挑头了,在伤亡发生之前,所有人都是毫无畏惧的。争来争去,从院内到院外,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