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再有旁人了,听了正德皇帝的话,魏水轻轻点了点头,略带着苦涩的笑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正德皇帝也笑了,笑容之中,露出比魏水更加苦涩的情绪。
“他们……他们竟然都想要朕死?!朕自问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列祖列宗,最终,为什么要落得如此下场!”
你问谁?
魏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可怜。
也许在正德皇帝自己的心中,他确实做得还不错吧?普通人来讲,爱玩即便是错,也绝对不会是罪。但对于皇帝来说,爱玩就是罪!
他用来玩乐的,没有一文钱不是民脂民膏。他玩乐的时候,受罪的是文武群臣。
这样的皇帝,大臣们恐怕早就伺候腻了,不是吗?
一阵子失魂落魄之后,正德皇帝的眼中充满了熊熊怒火。
他攥起拳头,猛地一砸桌子,顺势站了起来。暴怒地狂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朕去死?”
随即,他的眼神瞥到魏水,突然又来了精神。绕过桌子,一把拉住魏水,急急地说道:“魏水,我这些天听人说起你的事情!你是丐户出身,无法入仕科举是不是?没关系,朕可以帮你除去贱籍。你和绍兴知府苏国微有仇是不是?没关系,朕可以帮你报仇。你想要钱,朕可以让你富甲天下。你喜欢做官,阁老朕也给你。不要杀朕,帮帮朕!我们东山再起,讨伐那些乱臣贼子。到时候,你就是朕的刘伯温!”
刘伯温?刘伯温哪儿好了?
你想当朱洪武,老子可不想被你火烧功臣楼。
魏水的眼中露出嘲讽之色,笑着说道:“陛下,您现在说这些……不嫌太晚了吗?试想,如果不是日子过得不好,我也不会上街行骗,不会被抓入府牢。不会从牢中逃走,不会被平虏伯的人控制,也不会到江西去。我不到江西不会和朱宸濠混到一块儿,不和朱宸濠混到一块儿,我的兄嫂不会死。我的兄嫂不死,也就不会有我带人进攻浙江之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截驾之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过是一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陛下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
正德皇帝心中没有后悔。
天下那么多的百姓,他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哪个人日后会向他索命啊?不过,要说全都跟他没关系,倒也不是,只是人们都习惯于把错误归结在其他人的身上,而忽略了问题最大的自己。
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乌鸦站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就这么个意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朱宸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魏水也不会给他改错的机会。没有毒酒,也没有白绫,一刀而已,痛痛快快的结束了正德皇帝本来也就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
擦干净刀,擦干净手,魏水将手下人召集在院中,吩咐道:“若曦,派两个人,把皇帝的尸骨还回去。其他人,现在立马收拾东西,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咱们今晚就走!去兴王府!咱们得去把咱们立起来的皇帝看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