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指着乌进孝的鼻子,你不讲道理,还指望老子跟你讲道理?
众缙绅怒不可遏,乌进孝勃然大怒:“周大人!黑山县最近驿站的驿丞,是我亲女婿,他也姓周,是你本家!巡检司的罗巡检祖祖辈辈扎根在这里,也和乌家远家的族亲联姻了!我们根深蒂固,你将寸步难行!我不屑多言,大人好自为之!”
县衙的胥吏们看着一堆缙绅大摇大摆的,进出官府,就和串门子一样,个个脸色难看。王柱儿却听清了,原来周兴是唬我的!他根本就没有拉拢驿丞和巡检!这样很好!就要你们鹬蚌相争,本典史渔翁得利!
双方原以为这场官商面谈便是如此不欢而散,不料一场缙绅还未走出去,一个家人便在衙门口悲切传报:“乌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乌舟小爷被黑山村的猎户柳湘莲斩杀!家下死了十多口人!”
那人境况凄惨,显然是死里逃生,出了人命大案,刑房、兵房的人整齐有序的出来了,招房要带原告录口供。
这个乌老爷不是乌进孝,而是乌进孝的远亲乌海!
他正是乌舟的父亲!不过他家和乌进孝的血缘关系已经非常淡了!
“周大人!我要呈状纸!犬子无端被人杀害!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乌海青筋暴露,他十分宠溺爱子,口气咄咄逼人:“务必下令仵作检查,定为谋财害命!三班六房全部出动!给我抓捕歹人!”
辖区之内生了大案,兴儿是必须要管的,但是乌海的言行举止,好像他才是这儿的主人一样,县衙的人看了非常窝火,兴儿慢条斯理的摸了摸下巴:“乌海,这事本官难辞其咎,肯定也是要管的!但是,唉!本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一来县衙库存少,大家吃的都是残羹剩饭!你们看看这些人的面色!这不是送死吗?二来没钱,我这里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啊!大家可以瞧瞧!”
焦大一马当先站出来,众人一看竟然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花白胡子老头,气得一个个险些晕过去!
怎么这么寒碜啊?!
乌海冷笑:“周大人若是百般推辞,那我就去锦州府告你!黑山县的各路驿站也会封锁你!巡检司按兵不动,我们略施小计,治安混乱,民政萧条,你还有活路吗?”
这是霸道无比的威胁了!
兴儿噗嗤一声:“怨不得你们是庄稼人,即便你告到了锦州府、奉天府,哪怕是辽宁臬司、京畿道,他们都没有权力裁撤我!只有权力弹劾我!还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本官哪一张嘴说不管这事?你们哪一只耳朵听到了?本官就是要让这些吃不饱的老弱病残去抓人,你们满意了吧?”
他刻意强调“吃不饱的老弱病残”,说白了还不是要交税让他们吃饱?乌海牙齿咬得咔嚓作响,竟然不知道怎么还击,你说他不办事?他办了啊!问题是这办事的效果和结果,就不知道了!
狗官……这个臭流氓!在这些大地主的眼里,兴儿变成了这么一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