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模棱两可的圣旨,楚历悉心抚慰一番,方才告辞巡视别地了。
等楚历一走,来旺担忧的进来时,周兴已经不咳嗽了,但是几年过分劳苦下来,他也不像年少时那样生龙活虎了,来旺道:“老爷该担心些身子才是,不然日后回京时,几位奶奶怎能放过老奴。”
“总督大人……”
贾芸、卜固修、陈潢、柳湘莲等也进来了,想想真是令人不解,有功之人革职金陵,有能之人赋闲江南,他们亲眼目睹总督大人几年的鞠躬尽瘁,如今却换来这般结果,难道也要烹狗藏弓?贾芸道:“大人是该注意些身子,多少人还指望着您老吃饭呢。”
“我没事,不过比往常疲惫了些,宝亲王既说请御医来看我,公馆门口也有应天府的探子,可见是要暂时把我变相软禁于此,但这又何尝不是好事,我乐得清净。都散了吧,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去,不然人家又说我结党营私,贾芸、柳湘莲,你俩都有挚爱在此,我命你们俩各带一个嫂子回来。”周兴吩咐完了,众人只好领命而去,周兴对此实际上不是十分泄气,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对自己的结局感觉更敏锐,要说还有心愿未了,便是秦可卿了,他在计划着在这段时间务必找到秦可卿,从此携妻辞官归隐,逍遥天下。
柳湘莲没有真正遵命,而是暗中派人保护着公馆,贾芸出了公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林红玉,他瞅见了公馆对面的探子,便进了那个茶馆,谁知有一个官媒婆早在此等候,贾芸一进来她便献茶献座:“哎哟!这不是芸二爷吗?奴家在此恭候多时!听闻你家总督周大人,名冠天下,在江南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却又没带家眷上任,我这有一房姨太太,最是标致伶俐,不知你家大人意下如何?”
“噢?”贾芸倒是不想会遇见一个媒婆,而且还是给周兴说媒的,那是你想说就说么?周兴如果想要养姨娘,背地里一声令下,就会有多少地方官送上来,而且是免费的,说不定还有双卡双待。但是常在周兴身边,贾芸明白大人暂时要韬光养晦,莫过于装得醉生梦死才像,便自作主张道:“好说好说,但是我家大人贵为四省河道总督,即使革职了,那也是大英雄,不知有几家侯着呢,你东家是什么来头?哪家的千金?一般的人,我家大人可看不上,要不然等到今天?”
官媒婆眼睛转了转,这事是王仁和她商量好的,但是王家家道中落了,羞于提及,和周兴不可同日而语,便撒娇似的推了推贾芸肩膀,操着一口苏州话:“耐太客气哉!”
贾芸莫名地觉得恶心,只听官媒婆道:“你无需问是哪家的千金,我在金陵不知做了几家媒,这姑娘天上少有,地下绝无,而且咱们可立凭据,周总督若是不满意,可休了回来,她是个未亡人,也不至于寻死。既然是姨太太,周总督体民爱民,必也不讲究这些。”
贾芸心里琢磨了一会儿,道:“也好,你找她娘家主事的出来,咱们先立凭据,不满意我可不依。我再回去置办彩礼,事成了才给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