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纷繁复扰的夜晚终于过去,东方天边翻出了鱼肚白,再过不了多久,阳光就会冲出地平线。鸠摩坐在隔壁车厢的软榻上,看涂尽双手环胸立在门边,忍不住道:“你身上的伤,不碍事么?”
他与白熊战斗许久,肉身上伤痕累累,变成人形也自有几道恐怖狰狞的伤口挂在身上。尽管麒兽自愈能力惊人,衣衫上也还是在缓缓渗血。这样的伤虽不致死,却能令人受到巨大的痛楚。
涂尽嘴皮子动了动:“碍事。帮我上药。”心中突然一动,以往战斗过后,宁小闲无论怎样疲惫,都会替他疗伤。这次却对他的伤势视若未见,难道是要把这机会让给鸠摩?
他拉过一张锦凳坐下,解了上身衣服,胸前和后背上果然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开放性创伤,最严重的两道在肋间,都见着了白惨惨的骨头。
“……”她就不该多此一问,鸠摩不情不愿地拿出伤药,走到他背后哼道,“你胆子不小,敢让我替你上药。就不怕我给你放毒?”
她口中说得虽凶狠,处理伤口却很轻柔,先用干净的布料将伤口的脓血和骨屑吸走,才倒出下一种药水。这药水起的是消毒作用,效果虽好,淋在伤口上却是辛辣疼痛,犹如利刃割肉。药水才倒下去,她就感觉到掌下这具身体骤然一缩,肌肉紧绷,显然是痛极,顿时心花怒放。她一触着涂尽的肌肤,就立刻想到这人当日刑求自己时,造成的无尽痛苦。现在有机会报复回去,别提多么快意了,似乎连念头都通达了不少。
这个男人还闷哼了一声,声音极隐忍和晦暗,倒像是在床上会发出来的声音。这时,她就注意到他的身体强健,不说小腹上的八块腹肌清晰明了,即使是背肌的线条,也极是分明地鼓起,兼顾了力与美。
她忍不住伸手顺着线条轻抚,随后在他伤口上沾起一点血迹,放进口中吮吸,感觉这甜腥味如此迷人。
想不到这男人的心肠冷硬,血却是香甜好喝的。
她细细品了一会儿,才突然惊醒:“我在做什么!”
幸好涂尽背对着她,也不吱声,看样子不曾注意她的举动。她赶紧细细地敷好药物。她掌管隐流那么多年,随身携带的伤药也是上品,这么一撒上去,就有一股清凉之感油然而生,即使是涂尽,也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民间有“伤筋动骨一百天”之说,妖怪的自愈能力虽强,但深到了骨头的伤口也要一、两日功夫才能养好。她最后拿出一卷布料,要替他将背上两道露了骨的伤口包扎起来,手臂便不可避免地环过了他的胸口,偏偏她胸前又甚是伟岸,俯上去的时候,便轻轻触到了涂尽的背部。
他突然向后一靠,压迫到了她的丰盈。
鸠摩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怒道:“你做什么!”
他道:“不怕。你不会的。”
“什么?”她没听清,追问了一遍,涂尽却不理她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回答上一个问题,顿时恨得牙根儿都痒。他凭什么不怕她!她身上的奇毒,林林总总不下数百种,能让人欲|仙,也能让人欲死,可以弄不死人,也可以将人整到恨不得从来没出生过。
她冷冷望了他一眼道:“你真找死,可怨不得我。”拉开车门,化作鸟形飞了出去。
涂尽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咧了咧嘴。他怀中揣着毒凤的内丹,这东西能辟百毒,并且遇到毒物时会微微发热。鸠摩口里虽说得冷冽,却始终没在包扎伤口时动手脚。
原先被晒一边当透明人的两名重伤的隐卫,这时互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秘而不宣的笑意。涂尽冷冷看着他们:“她原来是你们门主,什么样的品性还需要我多说?再多笑两句,你们命都没了。”
这两人打了个寒噤,敛起笑意。
涂尽将衣服穿回去,重新靠墙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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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正赶上斜阳的最后一抹光辉,随后这片冰寒的雪域就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之中。
渤鱼飞得又快又稳,速度比不上七仔,但也不比大妖怪来得差了。她往窗外看去,隐卫中有人变出了白头雕的真身,载着其他人飞行天际,紧紧跟在自己这辆黑车的后头。
往下看去,白雪皑皑,长年不歇的飓风将地面割得支离破碎,也将山峰雕成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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