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脸色未变,扫了眼楚俏,又往灶房看去,道,“嗯,这件事早就报上去了,上头批不批还不知道,你们两口子也不必有太大压力。”
孙英见拿钱无望,老眼狠狠剜了几下楚俏,哼着气,嘴里骂骂咧咧地往灶房走去。
陈猛见她一副谁欠了二万五的模样,也懒得理她。反倒是孙英不吐不快,气哼哼道,“真小气,一分钱都不给,还说是什么领导,等他走了,我非得啐上两口!”
“你叽叽歪歪地干什么?还不快点摘菜?”这婆娘看谁不顺眼都想烧香诅咒别人,陈猛最见不得她这种恶毒的做法,又道,“你要是再动什么歪心思,小心我削你!”
孙英自认这次占理,才不怕被削,抢过丈夫手里的菜刀,道,“还做什么饭,饿死他们算了。没见过那么小气的,公家的钱也计较!”
“你哼哼唧唧个什么劲,到底什么事,说清楚!”陈猛捞回铲子,不悦道。
孙英就是要吊足他的胃口,才道,“就是继饶那个领导,嘴上叫楚俏提要求,我就说了句楚俏的手还没好,需要点钱,他就给人甩脸色了……”
她话还未完,陈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恨,想都没想,扬手对着妻子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挨了打的孙英一句话也没敢说,傻呆呆的坐在地上,像魂被抽走了一样,却听陈猛一字一句道,“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恶毒?你要还想害死继饶,你就只管要钱去!部队是你随便张口要钱的地方吗?那大队长不是别人,是继饶的领导!你说你向他要钱,他会怎么看继饶?你是不是巴不得继饶升不了职?”
“你以为你在村里横着走,是因为大家都怕你这张利嘴?你以为你私自找秋家说亲,人家没把你轰出来图的是什么?那是因为你有个当营长的侄子,人家动你也要掂量一下轻重。秋兰是什么身份?人家不光有个当镇长的爹,她二叔还在省城里当大官!继饶要是个种地的后生,够秋兰看的吗?”
发蒙的孙英经他一说,顿时豁然开朗,爬起来根本不敢吭声,只一把又一把地抹眼泪。
陈猛气不打一处来,见她这样,只恨他娶错了人,要不是念在她给陈家生了一双儿子的份上,怕是早轰她出门了。放在平日,他也懒得跟这女人计较,只是她太作,作死自己不要紧,还得累得儿子跟着遭殃。
“哭什么哭,我还冤枉了你不成?我们陈家也就继饶是个懂事的,最有出息的也是他。他当到营长的份上,家里可没给他出半分力气,你要是还敢给他使绊,等你埋进黄土的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脸见陈家的列祖列宗!”
孙英被他一喝,哪里还敢哭,心下也着急了,擦着鼻涕道,“这可怎么办?要不我找大队长说清楚。”
“你可拉倒吧,没你插嘴,继饶自会解释清楚,你就安生待在灶房里,搅事精!”
孙英哪里还敢不应,也顾不得嘴角的痛,却是见楚俏还在厅屋里,也不见她来帮忙,又是心生恼怒,可是见丈夫脸色还没缓和,只得忍着。
厅屋里,刘少梅见拿钱还是有望的,偏偏婆婆又不在,说不定她还可以见个便宜,就抱着阿愚在主座上一直占着。
许良这次来,也不单慰问楚俏一事,还有关于陈继饶职务上的事,此事兹关重大,极为隐秘。
但刘少梅一直坐在那儿不走,他也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