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年中考

    在铸铁司为期三年的学徒生涯中，第一年小考的目标是展露学徒们在铸铁炼剑方面的天赋，第二年中考将进一步分化每一名学徒今后的发展方向。主要的标准和依据就是考试成绩，其中成绩上品的学徒不但可以自己决定选炼兵器种类，甚至可以前往更高层级的青铜司尝试融合与提升，成绩中品的学徒只能选炼刀剑，也就是百夫长以上佩戴的兵器，下品的学徒只能选炼戈与矛，也就是普通士兵的兵器。

    进入青铜司学习，无疑将巩固和提升铸炼的技艺与水平，直接地说，更容易学成，能够更早地称为匠户，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拥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权利。因此，每一个学徒都期望在第二年的中考中取得上品的成绩。

    第二年的中考如期而至。阿苏勒这一年中其他方面的收获颇丰，但仍然把必要的时间精力放在提升自己冶炼兵器的技艺上。中考规定可以自行选炼兵器，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可；值得庆幸的是，中考一般不会淘汰学徒，顶多成绩被确定为下品时，承担更多的劳役罢了。

    每一名学徒都有争胜之心，何况中考还关系着每个人今后的地位。因此，阿苏勒决定选炼更难的技艺，也就是在小考中粗炼刀坯的基础上，炼制一柄成品阔刀；为了显示成品阔刀的特殊性，更可能地取得好成绩并打败其他人，阿苏勒将自己长期以来思考和总结出的，能够发挥阔刀特性的，专供马战使用的一些炼法综合起来，决定在阔刀的手柄处加一根可调节长短、可装卸的刀柄，这样一来新炼制出的阔刀直接变成了一柄多用途刀剑，既可长可短，又可以马上马下兼用。

    阿苏勒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矿石筛选、刀身设计和锻打成型三个阶段。他甚至将自己平时私自预留下来的适合炼制阔刀的矿石也拿了出来，又走遍了十几个仓库，专门挑选矿石。当其他十五名学徒都开始炼制以后，阿苏勒才刚刚千挑万选地确定了要用的矿石。在刀身设计方面，阿苏勒特别注意控制阔刀的重量、长短和宽窄；自从识字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把刀身的设计描述和绘画出来，还通过自己几次的试想和求证，进行了多次调整。在锻打成型过程中，阿苏勒选定了时间，决定一次成型，一气呵成，中间不再二次加工；并且在铸炼过程中修订自己设想的思路，用铸造来检验自己当初的求证。

    将近一旬的时间，十六名学徒先后铸炼出成品，这也反映出经过两年的学习，铸铁成兵已经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了，优劣只能表现在成色、器型、设计等方面。

    阿里特要求学徒们集中展示自己的成品，其中六名学徒直接选择了更容易炼制的戈与戟，十名学徒炼制出刀，但刀也有长短和大小。毫无疑问六名炼制戈、戟的学徒直接被定为下品，除了六人以外，还必须有三人被定为下品，一共九柄下品兵器；另外五名兵器被确定为中品，两柄被确定为上品。师傅阿里特直接从十柄刀中挑选了三柄器型均匀与光滑程度欠缺的作为下品。在剩下的七柄刀中，阿里特挑挑拣拣，甚至还分别作出了劈砍的动作，最后选定了三柄。

    “下品已定，中品还差一柄，至于上品将在这剩下的三柄中产生，三选二，这三柄刀的铸造者站出来”，师傅阿里特严肃地说道。

    阿苏勒很兴奋，自己的阔刀就是其中之一。

    “说说吧！分别讲讲自己怎么设想的，关键的铸造流程在哪一段，重点关注的地方有哪些？”阿里特缓慢说道。

    尼加、阿苏勒、阿速力提三个人分别站了出来，并且分别按照师傅的要求讲述了自己铸造的关键与重点，并且等待着师傅阿里特公布最后的答案。

    “尼加的短剑考虑到了重量与长度的比例，兼顾了厚度分布，很好；阿苏勒设计的阔刀可长可短，而且从选料到成型的主要环节都特别进行了个性化铸造，更胜一筹；阿速力提这柄兵器似剑似刀，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行家都知道只要正确的人使用这把奇特的兵器，一定威力大增。这三柄刀剑的用途各一，各有所长，阿苏勒与阿速力提暂时并列第一。接下来从外形来看，主要考虑光泽度与均匀性，尼加的短剑与阿苏勒的阔刀更胜一筹，阿速力提的这个兵器有点奇怪，只适合少数人，因此阿苏勒与尼加并列第一。最后从你们自己介绍的用料区分与筛选来看，阿苏勒与尼加的用心更仔细和谨慎，因此判定阿苏勒与尼加并列第一。综合来看，判定尼加与阿苏勒铸造的兵器被列为上品。”阿里特一口气讲完，终于揭晓了答案。

    “根据中考原则，铸造上品的学徒接下来的一年去青铜司学习青铜铸炼，铸造中品的学徒今后专心铸炼刀和剑，铸造下品的学徒今后只能铸炼戈、戟；年假之后立即执行。”阿里特不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学徒还沉浸在紧张和兴奋中，尽管有的人不甘、有的人不愿、有的人无畏，但都已经成定局。阿速力提走向尼加和阿苏勒两人说道：“哼，阿里特是偏向你们了，难道不是我铸的兵器更好，似剑似刀、胜剑胜刀，我们走着瞧！”

    阿苏勒、尼加、阿速力提三人对视在一起，阿苏勒和尼加都没有言语，目送阿速力提走远。阿苏勒正想回到自己的住所，同样入选上品的尼加向他走来。

    “祝贺你阿苏勒，大家都传说你喜欢听中原人说书，没想到你铸炼的技艺丝毫没有因此而分心，以后还要互相多关照。但听说青铜司的学徒都是四大部落中有根基的人，真不敢确定等待我们的是善意还是冷落。而且据说阿速力提好像在阿速部落有些地位，他的哥哥就在青铜司，希望不要出什么麻烦。”尼加小声说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祝贺你，尼加，年假后再见。”阿苏勒没有多说，默默离开了，想到自己赢得了中考，又更近了一步，但是自己没有根基和靠山，心里对前往青铜司可能的遭遇也是七上八下，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