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头兜下,只留出背,然后命人扶着他下车,进门。
他斗篷取下时鼓起的风带着难闻的气味,有烟草、泥土、和长久不洗浴的汗臭,亭欢微微侧了侧脸才跟着他们进去。
吉金已经掌了两盏灯过来,囚犯脸冲着墙角,背着的手终于在灯下勉强看清楚了。
生衣凑上前道:“那个铁环异常牢固,我用锉刀挫了半天连道纹路都不出现!”
“屁话!要是锉刀有用,我们还赶到这里来作甚?这个轱辘环他娘的根本不是铁,也不是铜!”
“看这样子,钥匙肯定是弄丢了吧?”南宫沉声问。
“是,钥匙早没了,我们一路上看见锁铺就进去,都说见也没见过!老子把刀架在锁匠的脖子上他也解不开……直到了京城里才听人说这里的师傅厉害,咳咳咳!”
他似乎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赶紧给我弄点水来!”说完他突然转身向外压低声音唤:“主子,您也进来歇歇吧!”
亭欢无心理会他,只看着那个四孔钻心锁,颜色乌黑,触之冰凉,用锉刀一磨,发出嗡嗡的声音却一点印子都没有。
“这不会是天蚕铆做的吧,那可没有什么能弄断它!”
阮大兵曾说过,天蚕铆做成的兵器和锁钢锉是弄不断的。
对人没印象,话却还记得,亭欢的记忆就是这般难以捉摸。
亭欢让侍卫把他的手举高些,这姿势当然很痛苦,但那人一声不吭,像睡着了一般,任凭摆布。
“这里面有一个锁簧,就盘着藏在四个环里,每个环上各有八个小点,要用了极细的钎子去戳,顺序都对了才能弹开来!”
“方才小姐说,天蚕铆是弄不断的,那么又是怎么铸的呢?又用什么来锻打呢?”这声音冷傲年轻的多,却不是那个军爷的。
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一个高大的披着丝绒斗篷的青年男子笔直的站在门后,他目光素冷,脸似刀裁,每个线条都是硬的。
亭欢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如何锻造的我也不清楚,先帮他试试能不能解开吧!”
“小姐说里面有个锁簧?却不知是怎么放进去的?想必也不是寻常的材质所做的吧?……”
亭欢从生衣接过最细的钎子,找了一个小圆孔轻轻戳了戳,可以感觉到里面的阻力。
“等解开了,就会有答案了。”亭欢轻声道。
“你们人太多了,我有些气闷!”亭欢知道,这么一下一下的试探,便像那个文字锁一样至少要耗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即便他们不急,自己也受不了!
少不得要用灵力来帮忙的,这五六个人围着自己,气味难闻而且心情压抑。
“你们都出去,我在就可以了”
那斗篷公子的话可真管用,转眼那四个人无声无息的撤了出去。
千春和吉金搬了椅子来,南宫和斗篷公子一人一边坐在桌旁,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在心里暗叹对方的气质不凡,却又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怕妨碍亭欢开锁。
亭欢屏息敛气的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