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涵一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等她说完,颇为郑重的点点头说:“确实,其实很多人并不喜咖啡,不过是风气使然。”
这时候侍者已经将饮品端上,蒋溪涵点的咖啡静静的躺在他面前。
关云锦忽然觉得很好玩,便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否喜欢咖啡,难道也是像别的人那样,只是追随风潮?”
蒋溪涵摇摇头:“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喝点苦的,提神总是不错的。”
关云锦嗤嗤的笑了出来,似乎又觉得不雅,于是伸手捂住嘴巴,但是笑意还是从眼角泄了出来。
“只为了提神?不如擦下清凉油好用些。我读书的时候,晌午总是困得不行,又不能在课堂上吃吃喝喝,所以就擦很多的清凉油,有一次老师都闻到了,还煞有其事的说‘同学自己擦就好了,再擦大家都要打喷嚏了’,说着他自己就打了一个喷嚏!”
关云锦说完已经乐不可支,想要模仿老师打喷嚏的样子,刚摆好架势,忽的想起来如果模仿了有点不礼貌,便立马敛了神色,还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说道:“让你见笑了。”
这么一句话反倒惹得蒋溪涵再次笑出声音来。
关云锦脸有点发红,心里闪过几丝懊恼,见她有些不自在,蒋溪涵收起笑容,此时推着车子的侍者也到了眼前,便岔开话题说:“吃饭吧,忙了一上午,我也饿了。”
关云锦没出声,只点头应着,认真切着牛排。
蒋溪涵却越看她越想笑,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见她连抬头也不肯了,便尽力的掩住笑意,平静的吃着饭。
关云锦这边却因为刚才走神没有发现牛排有些生,刚要送进嘴里,蒋溪涵眼尖注意到,忙出声拦住:“等一下。”
他这一声,吓了关云锦一跳,下意识的将动作停住,抬起头来看着蒋溪涵。
蒋溪涵喊来侍者,问:“她点的是六分熟的牛排,你们上的成色不对,这份应该是三分熟,是不是弄错了?”
侍者忙应声回去落实,关云锦这才注意到,刚才自己心不在焉差点吃了还带着血丝的牛排,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胃里有些翻腾,忙推开眼前的餐盘,向椅背靠去,离得牛排远远的。
“还好你看见,不然我就茹毛饮血了。”
蒋溪涵看着她,没说话。
“一般人都受不了三分熟的,虽见很多洋人这样吃法,但是到了自己,实在是难。”蒋溪涵转眼看了看牛排,颇有些无奈的意味说道。
此时侍者赶来应声道歉,说是弄错了,跟别的桌弄混了,边说声音还带着颤抖,看模样似是极其害怕。
关云锦和蒋溪涵都不是多事的人,没有难为他,只道是换了就可以。
临去蒋溪涵喊住了侍者,嘱咐道:“日后还是要小心些好,来这里的人,若是有心追究,恐怕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小事。”
侍者一脸感激地下去。
关云锦看着蒋溪涵,似乎在想些什么。
蒋溪涵也放下刀叉,没有进餐,等着关云锦的餐上来。
关云锦见他不动便说:“你吃吧,不用等我,牛排就是趁热才好吃,凉了就没那滋味了。”
蒋溪涵摇摇头说:“不妨,等你一起吧。”
“你忙了一上午了应该早就饿了,不用等我。”
蒋溪涵想了想,笑着说:“看见刚才牛排上的血,也不怎么饿了,正好休息一下,忘了再吃。”
关云锦虽不相信但是也笑说:“正是呢,我见了血也是,浑身难受。记得第一次吃牛排是爹带着我,那时候我不懂呀,侍应生问我要几分熟的,我想也没想就说‘吃肉还几分熟的,十分’,结果侍应生看着我一脸的不相信,爹笑得前仰后俯,但是什么也没说。等到牛排上来了,我一吃发现真是难切,还难吃,我就质问爹,他说什么事得自己经历了才好,不然别人劝说总认为是经验,心里断不下念想,记得还是不深刻。”
蒋溪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伯父说的很对。”
关云锦笑着说:“嗯,是很对,不过那天我为了惩罚爹,让他给吃了,还不许他浪费,肉很硬,我爹吃完了回去腮帮子嚼得都疼了。”
关云锦说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爹吃起全熟牛排来一脸痛苦的模样,想想憋不住笑,就咯咯的笑着,没留意到蒋溪涵直视过来满满笑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