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竟似换了个人似的。
“有意思。可这天上可无掉馅饼之事,我桓皆也非蠢人,你怎会忽然便想通了呢?前时不是硬气地很么?”
“桓公子莫嘲笑初梦了……”
“那是为何?怕失去谢扶瑄了?”桓皆笑得轻蔑,“故而我说你们女儿家难成大事,儿女情长,总要牵绊,前时你还为了……”
初梦慌忙嚷了一句“恰恰相反”,封住了桓皆的口。她亦是担惊着桓皆再说下去便将她从前行刺一事道出,毕竟蓖芷正在不远处伺机而动呢。
“哦?”
“桓公子可知为何我未亲笔写那书信递来于你,全因我近来伤了手了。”初梦说着便有意无意地露出袖下雪白皮肉上的扎眼伤疤。
桓皆自是瞧见了,又端详了一番她面颊上的伤,果真伤得颇重,便问:“被打了?”
“桓公子何须明知故问来羞辱我呢,我被乌衣巷的人打了。”
桓皆笑了,眼中毫无怜悯之色,反而讥讽道:“这下,你可知这帮道貌岸然之人的真面目了么?”
“那日你潜入乌衣巷内来寻我,叫府里几个好事的婢女瞧见了,言说我与你私通,状告到赵姨娘那处去,赵姨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揪来打了一通,我为此险些送了命,连……连谢扶瑄亦不信我,枉我当时还为了他们拒绝你做眼线的提议,我当真是瞎了眼,认错了主人!”
桓皆哼笑一声,似早有预料似的,道:“你能想通便好。”
初梦愤愤切齿,目视远方:“既然……你们污蔑我作眼线,那我当真便做好了!也不枉你们如此‘高看’我!”
“初梦姑娘,弃暗投明,才是智者。”
“初梦只是一名小女子,不懂什么智者的道理,沦落到这般田地,只求有瓦遮头,有衣蔽体罢了,可如今,谢家人如此待我,我在乌衣巷中无立足之地不说,更将我毁了容颜,既然,你们不叫我好过,我亦不会叫你们好过!”
桓皆思忖片刻,又试探道:“但如今,谢扶瑄不过是被下了禁足令的混沌公子一个,对我已无威胁,我无需你做眼线监视于他。”
初梦显得稍稍有些沮丧,道:“哎,既然如此,请桓公子恕初梦今日冒昧,浪费公子时间了。”
“你当真如此恨他们?”
“我当真恨极了!初梦素来不好财物,替桓公子做眼线不为图财,只求报仇!请公子成全我手刃血仇之心!”
“虽说谢扶瑄对我已无用处,但谢安与王导倒不失为两个极好的目标,到底,他二人仍把持朝政大权,位列重臣。”
“只消初梦办得到!”
桓皆见着初梦专注不苟的脸孔,笑了起来:“要我桓某说,这儿女情长始终是不牢靠的。前时你怎么对谢扶瑄的?那是掏心掏肺险些连命亦是拱手献与他了,可反过头来,你蒙难时,他可信你了?他可怜惜你了?他若怜惜你,你这身上面上的伤还会在么?”桓皆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子,他只当是今日是楚孟来约他,正心中想着与他谈书作,便毫无准备,说到底,桓皆仍是疑心颇重的。
“这个小瓷瓶里,储着些许有用之物。”桓皆将瓶轻握,在初梦眼前左右而晃,“平日桓某自拿它当防身之用,今日给你,只需三滴,落在茶酒里,便可昏迷不醒,我信你与否,还需瞧你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