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会不会饮茶。此法好比一场博弈,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更况且人家千里迢迢来搭救我于水火,我却为圆前时的慌而加害于人,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那委屈你呢?”
“前时维桢小姐带来些奇珍异草,扶瑄虽未用,但也收纳起来,如今只好先行应对上。”初梦将几个锦盒启开,纤指轻移,里头确以丝绸华缎垫衬着几段干制香花,盒盒不同,品相完好,从前只道维桢走后便由蓖芷收去一旁,他三人连盒也未启开去瞧。
扶瑄上前,拾起其中一段素白色干花,衬着日光细细端凝一番,果真称得上是奇药,竟是扶瑄也未见过。
“此折梅心确乃奇药。”初梦注视着干花道,“品相虽似天山雪莲,但比雪莲更稀罕,大抵只有西凉万金花可与之相媲美。此药通常与其他温补之药一道煎服,便助力挥扬,补中益气,而此刻煎是来不及的了,但且干嚼就着热茶饮下,好歹先糊弄着。”
“那这奇药……扶瑄干嚼吞水会不会药效太烈了些?”
“倒是还好。”初梦淡淡道,“虽称为世间罕见的奇药,但只因折梅心产量极低罢了,到底不过是叫那些附庸奢靡之人哄抬出来的,本身药效倒与一般温补的六龄人参无差。”
“小娘子,我从前倒是又小看你了,竟懂得这么多。”蓖芷嬉笑道。
“人都快来了,你仍没个正经。”初梦嗔怪一眼,又望向服了药已然在床榻上躺好的扶瑄,“你觉着如何?”
“觉着心中火烧火燎的……”扶瑄笑道。
“少胡说了,方才入了喉头,又非毒药,哪有这么快起效的,你与蓖芷一道愈混愈不正经了。”初梦又自木架上取来存储了迷药的小瓷瓶子,轻弹素指,抖落些许药粉于一盏茶水中,轻轻漾开,端于扶瑄床榻前,“我落得不多,大抵可睡二至三个时辰。”
“多一些好了,这神医千里迢迢来诊治,未有个一、二日怎会走呢,瞧他这劲头,或许十天半个月非得将我医好了再走亦是未知,落少了只怕他起疑。”
“我怕落多了伤身子……”初梦低叹一声,“倒是委屈你了,替我圆前时的慌。”
“哪里的话。”扶瑄笑得爽朗,“我们二人之间,何须再分你我,说些见外的话。”
蓖芷在一旁笑道:“哟,你二人不分你我,是阴阳合体了么?”
“出去!”二人又异口同声道。
“一言不合怎得又叫我出去……”
“叫你出去探探他们来了未……”扶瑄说罢便将混了迷药的茶饮了下去。
少时,只听得一波密集的步点匆匆朝长公子屋苑而来,扶瑄这处已敞开了大门,远远便可望见那处维桢领首身后簇着一群婢女仆从,正提着裙摆神色急切,一步三回眸望着一名仙风道骨的长者,仙鹤之羽般苍苍白发,底下却是一对炯炯有神的漆黑瞳孔,长者身形精瘦,却很有精气神,一袭白衣纱袍将他自信之态又衬出几分仙气,仿佛他自身便是一块驾驭光阴,扭转生死的活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