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冲进去,既不会用不说,还怪我们没眼力见儿呢。”
“这又不可,那又不可,眼见着这午时三刻也要过了……”
婢女们又望了一阵各自想寻的人,愈候愈发觉无见缝插针的机遇,也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招呼大家寻初梦去里头说,毕竟于她们心中,到底还是初梦最灵光聪慧,总应有办法,这一提议一呼百应,婢女们转而仰着脖颈去寻初梦,丝丝呀呀地朝她虚着声轻唤,想将她叫出来。
少时,初梦也听见了那不同寻常之音,转头回瞧,又想了想,也便明白了她们用意,正要上前去报,却见放勋已然上前,抿唇轻笑,与赵氏道:“姨娘,时近午膳了,倒不如姨娘先与维桢一道去厅中用膳。扶瑄此处也需时间细细慢诊,一有进展便火速报与姨娘知晓。放勋知姨娘此刻许是没有胃口,来时特地来些紫苏渍金桔,酸甜生津,已命仆从交与灶房为姨娘备好了。”
“这放勋兄长是怎了?”维桢边听着边朝一旁莺浪窃窃私语道,“这一趟回来怎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他闲云野鹤,这家长里短之事,他是从不过问也懒于过问的,如今不仅管了,更开始笼络起长辈关系了。”
“小姐说的是呢,莺浪也是奇了,放勋公子怎在府第中忽然八面玲珑起来了呢,莺浪都快不敢认了。”
赵氏这处一同意用膳,可解了外头这帮灶房小婢女们的燃眉之急,一个个面露喜色去了。初梦自门中远远望见昔日旧友无恙安然,乘着日光心中一暖,便轻漾着一抹淡笑望了一眼为她们解围的放勋,而放勋却早已望向于她,目光中荡着春浪清波,从容得意。
这一回望,却又叫初梦倏地面红,浅首低垂下去。
卧房内的人潮渐渐而退,只留了张仲仁、初梦、蓖芷、放勋与床榻上的扶瑄五人。五人彼时虽皆不言不语,可其中却有无限暗流于房内翻腾涌动。
“张神医,扶瑄公子且听太医言说余毒长存,初梦愚钝,想来拔毒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请神医先行一道用些膳,再来苦恼可好?”
“老夫行医,倘若不探究出个所以然来,断不罢休,姑娘好意老夫心领了。”
初梦倒有些心生愧疚了,道:“可有医书上道:‘饮食以时,饥饱得中’,说得便是用膳需定时定量,初梦浅薄,班门弄斧了,张神医叱咤医学,应更比我懂这些道理。”
“张神医,暂且歇一歇去用些膳食罢。”放勋也道,“将神医如此风尘万里请来,早前接风未用,如今茶饭也不食,倒叫放勋愧疚难做了。”
“放勋公子哪里的话,放勋公子前时救过老夫性命,结生死往年之交,公子之事便是老夫之事,公子所托,老夫怎能怠慢。”
“那此刻之事便是去用膳。”放勋笑道,足像哄着一个老顽童似的,“恰巧我也有些话要与神医说。”
初梦忙恭敬道:“午膳已在偏厅备妥了,请二位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