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是心思细腻,能言巧辩的聪慧女子,我问你什么,你偏亦是用问句来答我,技巧之高,全然套不出话呢。”
“是你莫名其妙,我才不愿搭理你罢了。”
“可偏避而不答,偏叫我蓖芷更是好奇,更是觉着当中蹊跷呀。”
“无聊之事,为何要答?”初梦说着便冷着脸又去换了一巾湿帕,返身与扶瑄擦拭。
“你莫不承认呢,我今日瞥见了,放勋望着你的眼神可是不一般,当真颇是深情呢。今日又无旁人在此,我只讨你一句话,你心中到底有无王放勋一席?”
“无!我心中全是扶瑄!扶瑄扶瑄谢扶瑄!你满意了么?”
“满意得很!”初梦巾帕下的扶瑄却忽的睁眼,满面笑容握过初梦攥着巾帕的手,道,“今日听得一袭真心话,比蜜还甜,比天下的奇药更治愈人。”
“你又来这招!”初梦嗔道,“何时醒的?”
“也才方醒不久。”扶瑄弯着笑眼,温润如玉。
“我蓖芷可什么也不知呢,全是扶瑄方才给我递眼色,我才问的……”
“扶瑄,你又试探我?为何你总不信任我?”
“不过是玩笑罢了……莫恼莫恼……”扶瑄不知初梦为何会如此较真此时,心中瞬时慌张起来,忽而又郁叹一声,黯然起来,拉住初梦的手道,“哪里是我不信任你,是我不信任我自己罢了,如今放勋归来,你这般好,我总觉着心里惴惴不安,总怕有朝一日你会被他人夺走……”
“初梦初梦!”蓖芷忙道,“扶瑄他是迷药给迷糊涂了,他从前不是这般婆婆妈妈,患得患失的,我蓖芷可以担保!”
“好了好了。”初梦稍稍舒了眉头,“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了张仲仁一事,稍候他用完膳便又过来了,赵姨娘暂且安抚下了,但总得给她个交代。”
“依我瞧来,此时愈拖愈复杂,便有愈多的不可控的之事掺来。”扶瑄道,“倒不如稍候便去直截了当与他去道,我醒了,此前用了七七八八的药,不知哪味以毒攻毒,意外痊愈,倒也是兴许之中的事。”
“初梦你说呢?”蓖芷已然见识了她的智谋,主动征询起她的意见来了。
“我暂且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反正在张仲仁那处,扶瑄已是‘奇上加奇’的怪毛病了,也不差再‘奇’一些。此事需尽早了尽早好,也好让谢老爷与赵姨娘那头宽心。”
蓖芷笑道:“也好叫维桢小姐不必三天两头再来探望扶瑄了。”
初梦不理他,只道:“事不宜迟,那我便去偏厅那处与张仲仁通报了。”
长公子卧房的雕门从内缓缓轻启,正午时分已是骄阳当空,初梦微微仰面迎向暖阳,将一片阴暗剔在身后。
可她前脚还未出门,院中那头,放勋却已广袖翩翩与张仲仁一道步入卧房,身后花花簇簇着前时一道来的乌压压一团人,赵氏正搭着维桢的手,亦是匆匆赶来,跻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