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嫁给段王,享受人生荣华……老皮自知触怒了神明,便有此惩罚。自老仆的长子病亡后,老仆便真心忏悔,数次潜入建邺打探此名女婴的消息,思忖有所补偿……可……司马王爷戒备得太周全了!南岭王府戒备的太周全了!老仆倾力也只打探到此名女婴自老仆抱来后便被豢养于南岭王府中,起名为雪心……哦……对了……雪心脖颈处还有一枚朱梅胎记!”
“雪心……”扶瑄呢喃,那纤楚的眼睫忽而一颤,似觉有何物在记忆深处翻弄,徐徐搅起心中万丈波澜。
“无怪乎你说晋国话说得如此之好!”司马熠道,“若你说那初梦姑娘便是你抱来的雪心,那一校脖颈上的胎记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陛下!”司马锡忽而起身,“单凭一个疯了的罪臣,寻来个二臣来此说段故事便要纠察,是何道理?许是她从旁人处打探来初梦姑娘本有胎记,如此造了个弥天大谎来诬陷老臣!请陛下明鉴!”
“陛下!”扶瑄奋身而道,“如此大庭广众,要验一女子的肌肤,实在有损女子清白!扶瑄乃初梦姑娘的公子家主,若要验她,扶瑄绝不答应!”
谢安冷声呵止:“瑄儿,不得放肆!凡事以大局为重,但陛下自会顾念周详。”
司马熠道:“扶瑄你莫恼嘛,此不是正还商量着嘛,知晓你护花心切,孤亦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嘛。如此折中,命德高望重的母辈旁人去后房查验初梦姑娘可好?可惜今日尔妃未来,谢卿,可否劳烦你谢家赵氏代劳?”
司马锡道:“陛下,由谢家出人来验,惟恐有失公正啊!”
“此前九死一生的是谢家的长公子,此事由谢家亲自来验,孤并未觉着不妥,况且赵姨娘乃名门大户的母辈,如此公正之态应是有的,孤信她。”司马熠思忖了小片刻又补充道,“皇叔,今日一事确是事关重大,不查个水落石出,孤无法与一众王谢朝臣交代,若查出此事与皇叔无关,亦清解你二人怨结,亦是桩好事,请皇叔稍安勿躁。”
扶瑄不安地望着初梦,她那本是不易觉察的花容失色,惨惨淡淡的悲切涂在面上,此刻却如一汪静水幽潭肃然地可怖。初梦但见扶瑄望着她,便将那凝眸抬起回望向扶瑄,轻声含笑道:“无事。”
扶瑄见她如此,不由得心头一阵宽慰,如春融冰雪。他本是记得那女刺客脖颈上的朱梅记清晰分明,彼时连同一旁护驾的蓖芷神色亦是惊惶,眼瞳不住地流转于初梦与皇帝之间。方才由那一笑,恍惚间扶瑄便记起那一日他与初梦同睡之时,瞧见她脖颈上那块烫伤疤痕红肿突兀,彼时正是心中自责,此刻却是庆幸付膺。
“谢卿,赵氏,此事便交由你们了。”司马熠说得轻描淡写,但王谢一众人心知当中分量,于世家与王侯的斗争中,皇帝头一次不再一味谋求太平而左右迁就。
谢安自然承意叩谢司马熠恩泽,带着赵姨娘叩首后,赵姨娘便独自领着初梦朝厅堂后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