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梅花可不明白,瞥了王氏一眼,说道:
“你都把银钱给了那一家子,咋还是为咱们考虑?难不成给出去的银钱还能翻倍回来不成?”
毕竟年纪小,又没有什么经验,虽然头脑还算机灵,怎的有些事情也不如王氏这老婆子想的通透。
王氏开口道:“你刚才没听到吗?如今那二房一家子都搬出去,就算讨了一两银子和一块地过去了,还能好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往后能不能坚持完这一年都不知道,到时候别说一年二两银子,就是一个年头的二两
都未必拿得出来。
而且到时候若是那一家子当真在外头饿死了,那拖累的,还不是咱们这一家子?你咋还想不明白?”
连梅花此时心里也明白过来了,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一两银子就那样被连翘弄去了,心里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那一两银子如今都给那贱胚子弄去了,不管她往后给不给养老钱,眼下那都是我的嫁妆,若是要死,就早些死在外头倒好了,省的往后见着了让我怄气!”
连梅花这会儿可是掉进自己的死胡同里了,只知道自己才到手的嫁妆,本来就没有多少,还要给那贱胚子弄去了一两银子,心里着实不痛快。
之前为着连大柱一家子去府试就将她的嫁妆都搭进去了,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中秀才,这会儿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些银钱,没想又被那贱胚子弄了去,让她心里如何看得开?
“我不管,今日那贱胚子让我不痛快,往后我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连梅花说着,那张本就狰狞的面孔上,又多了几分阴毒。
这头,连四林送了里正也回了二房的屋子,连翘正带着一家子收拾东西,虽说这屋子是带不走的,但是屋里的物件好歹还能用。
二房向来在连家院子里是最穷苦的,这四口人每日睡在这屋里,到头收拾东西来,出了每人身上穿着的一件衣服,额外多一套换洗的,而且还是到处打了补丁的衣服。
现在连翘也没什么穷讲究的,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这衣服虽说破烂些,但好歹也算干净,还能穿穿。
等往后她转钱了,再带着这一家子去做几件好衣裳,眼下还是要将这些衣服也打包起来。
剩下的就只有那炕上已经有些发黑了一床粗棉被子,和一些垫在炕上的粗麻布了。
这些布料睡起来确实不怎么舒服,但是眼下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的,哪儿还能挑剔?也还好,好歹李氏当年嫁到连家来的时候,娘家人还给了李氏一个大木箱子,这古代的东西向来都是纯天然的,这木箱子即使在这屋里放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完好的,只是有时候受了潮,表面长了些霉
斑,倒是不影响使用的。连翘将所有的被子和布都叠好放在了木箱子里,连二林在后院找来一根平日里捆猪草的粗麻绳子,打结缠在箱子上,又找了一根粗木棍子来,这样只需两人一抬,将所有的东西再放在箱子上,就可以走了
。
此刻,连翘忽而感叹了一声,这个时代虽然日子过得挺艰难,总得来说搬家的时候还是轻松不少的。
想到她在现代的时候,每次搬一次家都恨不得将那房子都移走似的,大包小包的不花个一整天,是完全搬不过来的。
看来如今来了这个地方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连翘或许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似乎这就是她出生的时代,这原主的身子,也仿佛就是她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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