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离西面现在是曹景宗的大军在驻守,那曹景宗刚刚兵败回到邵阳,但是他手下的精英将领此时全都驻守在钟离城北,想必是那曹景宗已经明白,钟离城的得失,于大梁是太重要了。若想自那恨不能生吃了自己的曹景宗驻军之处突破,短时间之内是决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东面是纵横交错的湖泊与河流,更是不可能绕道过去,此时他只能是暂时缓一缓进攻的势头,待有好的方法后再攻打钟离。
回到邵阳城的曹景宗,顾不得与眼前的赵草说上几句话,来到营帐之后便开始奋笔疾书,将近日的战况如实上报于皇上,对于六王爷萧宏的临阵脱逃,他并没有因为顾及皇上的兄弟之情而轻描淡写,而是实话实说。
在将战报交与驿兵的同时,他将一封写给好友韦睿的信件也同时交与了他,嘱咐他悄悄送到韦睿的手中,此时他是多么想与自己这位老战友一同并肩作战,将猖狂的元英大军赶离大梁的国土,只是目前他是苦于自己没有更好的计谋,那钟离城危急重重,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机,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经此一战,他只能在这邵阳城中,耐心等候皇上的消息,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必将战斗到底。
待驿兵离开之后,曹景宗才来到赵草面前,行了一个大礼,把赵草吓了一跳,这位辅国大将军,可是架子大的很,从未见过他对别人行过如此的大礼,赵草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位小小的押粮督运,如何能受得住如此的大礼。他急忙跪倒还礼:“曹将军,您是要折杀小的啊,如何对我行此大礼?”
“我曹景宗是替大梁百姓给你行的大礼啊,若赵大人没有守住邵阳,我曹景宗便是一条丧家之犬,无家可归了;而那钟离空有二十万大军,若无粮草供应,月余便会成为一座空城,赵大人,你说你该不该受此大礼?”曹景宗喉头哽咽,若那北魏奇兵突袭得逞,他曹景宗只有以死谢罪了。
“曹将军……这个,这个赵草真的是受之有愧,这个……”赵草差点儿将范钧带兵退敌的事情讲出来,但是想到范钧的叮嘱,他只得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赵大人,如今我不能和您多说什么,您速速派人押送粮草到钟离城,钟离城中的大军,不可一日无粮。”曹景宗如今更是担心钟离城中的留守大军,若他们再有任何的闪失,便会不攻自破了。
“曹将军放心,我赵草会亲自押粮去钟离。”赵草如何不知此时钟离的危急程度,只是他官职卑微,想要做的更多也不可能,只能是尽自己的职责做好事情。
范钧刚刚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拿出羊皮水袋喝了口水,赵督运的大嗓门就开始喊叫起来,他急匆匆地奔到赵草的面前,赵草的面容凝重,似是有极重的心事。
“全体听令,火速押运粮草赶往钟离。”赵草下令道。
“赵大人,我可否带察布一起前去?”范钧轻声问道
“为何带他前去?”赵草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些时日在下一直向他学习鲜卑语,且对于北魏的一些情况,需要慢慢从他那里了解。”范钧解释道,“再者,我将他的手脚绑缚,倒也不怕他跑了。”
“唉……你,你这脑中一天到晚,净想些我们不明白的东西。”赵草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赵大人,曹将军要您再去他那里一趟,是关于粮草的事情。”曹景宗的亲兵此时匆匆跑至赵草的身旁。
赵草只得先赶去曹景宗之处,他自曹景宗之处出来后,便知道这情势此时是万分的紧急,原本是十车粮草送往钟离,现在变成了四十车粮草送往钟离了,他如何不知这钟离城此时的危急与重要。
押粮的队伍一路兼程,五日后方才赶到钟离城下,只见钟离城下滚石雷木,断刀乱箭,更有未掩埋的将士尺骨,而数月前还驻扎在钟离城外的王爷的大帐,此刻也已不复存在,范钧登时明白赵草为何面容凝重,定是王爷吃了败仗,撤到了钟离。
随行的押粮队伍看到此情此景,全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范钧随着队伍慢慢走进钟离城之内,城中大小店铺还在继续营业中,只是那些百姓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他们不知道这北魏围城会围到何时。
他匆匆来到赵草面前,拱手道:“督运大人,小的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