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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焦急中带着慌张的声音响起,应莲烟回头望去,却见楚澈一脸紧张的神色,那目光着急却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船身猛地一晃,身后宁四声音中透着几分着急,“她们要撞上来了。”
应莲烟却是不慌不忙,“稳住!”她骤然间扭动了船身,兰舟右后侧受到了白琳儿的船只的袭击,只是却并没有像她们一样成为落水狗。
宁四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却是忽然间感觉船尾一沉,她回过头去却见楚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兰舟的船尾,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而太液池中,白琳儿和刘凝芝彻底湿身。
岸上陪着柳贵妃观看比赛的楚若云顿时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呆,“怎么翻船了?”而且,这情景,竟然和当初在东墨湖上的似曾相识!
应如雪一张脸几乎变了颜色,楚澈没有去救刘凝芝,反倒是去稳住应莲烟的船只!
而救了刘凝芝的人……
她唇角闪过一丝冷意,楚赫,这到底是你们算计好的,还是趁势而为呢?
余光看着柳贵妃神色,应如雪却是想要笑了,柳贵妃很是失望吧?英雄救美的是楚赫,而且……
这次刘凝芝可是彻底湿身了的,白琳儿虽然马背上威武,可是湖水里却是个旱鸭子。
可是救她的人是楚辰,到底是夫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而刘凝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是被楚赫抱在了怀里。
除了嫁给楚赫,却又有什么办法呢?
太液池上,刘凝芝悠悠醒了过来,看着楚赫那流露出淡淡担忧的脸色,她微微一笑,含着感激,“臣女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
这比试终究是不欢而散的,几艘兰舟干脆都折返了回去。
柳贵妃的脸色上带着不甘心,看着楚澈的目光恨不得抽他几巴掌似的!
应莲烟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却是多此一举去帮她们稳住船只,而没有去救落水的刘凝芝!
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吗?怎么能这般忤逆自己!
适才只说了一句话的刘凝芝再度醒来,她身上披着的是楚赫的外袍。柳贵妃愤怒之下,根本不曾吩咐宫女太监去准备被褥衣裳。
“贵妃娘娘,都是臣女笨手笨脚,害得这宴会……”说着,她已经是盈盈欲哭,泪珠晶莹挂在眼眶里,似乎下一瞬间就会滴在地上似的。
柳贵妃面色不佳,此时此刻自己便是责怪刘凝芝又如何?原本想要澈儿照看着她,却不料自己竟是误判了自己的亲骨肉。
“算了,你也是受苦了,还不快带着刘小姐去休息?”
刘凝芝勉强着站起身来,看着楚赫行了一礼,旋即却又是跪了下去,“贵妃娘娘,还请赐臣女死罪!”
柳贵妃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却是反应了过来。
“好一招以退为进。”应莲烟心底里暗叹一声,刘凝芝果然是个聪明的,竟是用这要挟柳贵妃,让柳贵妃不得不答应她。
在场的几人差不多都明白了刘凝芝的弦外之音,唯独萧月如不明所以,“莲烟,为什么刘三小姐要求赐死呢?好端端的,难道贵妃娘娘还会胡乱杀人不成?”
她压低了声音,只是这太液池旁安静得很,再低的声音却也是打破了此间静寂的。
柳贵妃恶狠狠地看了萧月如一眼,似乎气恼她一句话更是助长了刘凝芝的气焰似的。
萧月如却是冤枉的很,她是真的不懂,为何贵妃娘娘却是这般目光看着自己?
应莲烟无奈摇头,“刘三小姐闺中尚未许亲,被四皇子抱在怀里,这般要是传出去,可是要失了名节的。”
事到临头,她就算是缄口不言,却也是难逃柳贵妃的厌恶,既然如此,又何必躲躲闪闪?只是刘凝芝想要顺风顺水地嫁给楚赫做侧妃?休想!
“可是,这事又怎么会传出去呢?”
萧月如不解,在场的就是她们这些人罢了,若是守口如瓶却也是简单,要是传出去的话,要么是有人想要毁刘凝芝的名节,要么就是有人想要从中渔利?
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呢?刘凝芝,好像并没有与什么人结仇吧?萧月如想了想直摇脑袋,不想了不想了,自己实在是想不通。
她问的直白,跪倒在地的刘凝芝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她原本几诧异,萧月如这么心机深重怎么会帮自己说话,现在看来却分明是要致自己难堪。
她这句话,分明是说自己会将此事传扬出去,要挟人的意思!
跪倒在地,刘凝芝浑身瑟瑟发抖,却又不能起身,她咬了咬牙,只好再赌一次了,她就不信,柳贵妃还能真的将自己赐死不成。
她额头落在太液池边的青石板上,刚要开口,却是听到有人笑着道:“郡主言之差矣,刘三小姐可是许了婚约的人。”
听到太子煜的声音,刘凝芝舌尖微微发颤,便是连声音都不属于自己了。
“太子爷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没听说刘三小姐许下婚约了呀?”萧月如这次忍住了,说话的是楚若云,她话里透着几分不解,只是柳贵妃闻言脸色却更是难堪。
应莲烟见状不由一笑,看来楚若云倒是对刘凝芝印象不佳,当初明明是这丫头告诉自己太子煜拟定的大皇子妃人选就是刘凝芝,现在却又是假装不知。
太子煜闻言一笑,“公主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这事是今天朝堂上提出来的,前段时日皇上不是让本宫留意大皇子妃的人选吗?本宫斟酌再三,方才拟定了刘三小姐的,今天早朝的时候,也询问过刘尚书的意见的,只是皇上尚未定下这事而已。”
刘凝芝脸色几近透明,只是眼中透着的色彩却又是火红的,恨不得用熊熊烈火将太子煜燃烧成灰烬似的。
怎么会这样!
朝堂上提出,那岂不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待定的大皇子妃?
那她又怎么能嫁给楚赫!
楚赫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奉旨来参加宴会没有去上朝,这朝堂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是那奏疏不早就被丢在一边了吗?为何太子煜却又是单单今天再度提及,难道是算准了什么吗?他心中一阵后怕,却是不敢迎上太子煜的眼睛。
柳贵妃脸色更是难堪,若是说之前刘凝芝以死要挟自己她不过是失去了面子,如今却是面子里子都失去了。
“哟,这是怎么回事?听说贵妃娘娘在这边举办宴会,臣妾过来瞧瞧热闹,怎么成了这样子了?难不成刘三小姐落水了不成,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些去换衣裳,若是受凉得了风寒,还不得把刘尚书心疼坏?”
陈贵妃一脸的关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可是柳贵妃却是清楚,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岂会来这里?
分明是来给楚赫架势的!
刘凝芝没有起身,陈贵妃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楚赫身上,“殊儿,这是……你怎么也浑身湿透了,你的衣袍呢?”
她声音中透着惊异,再度看向了刘凝芝,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看来是殊儿英雄救美了,难不成刘小姐不甘做侧妃,竟是要贵妃娘娘将如雪贬嫡为侧不成?”
她这话里似乎带着玩笑,只是应如雪却是脸色一变,而柳贵妃神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贵妃妹妹哪里话,本宫又岂是这般不懂规矩的人?”
她本就是正室,又岂会眼睁睁容忍这妾氏欺负到正室头上?这一句话不冷不淡,却是暗地里嘲讽陈贵妃不懂规矩。
陈贵妃像是没听到这话里的含义似的,依旧是笑意盈盈。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四皇子英雄救美倒是值得夸赞,只是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刘三小姐是待定的大皇子妃,若是嫁与四皇子为侧妃,只怕是不但让四皇子陷于口诛笔伐之中,也会印象贵妃娘娘和大皇子的名声的。”
陈贵妃闻言笑意消失,皱着眉头看向了太子煜,却见后者却是一本正经道:“知情的还好说,不知情的人岂不是说贵妃娘娘不满刘小姐出身,又或者疯言疯语说什么三寸金莲,大皇子眼高于顶,岂不是毁了大皇子博学仁爱的名声?”
楚澈一直未曾,即使是听到太子煜提及刘凝芝与自己有婚约的时候,他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毕竟,如今刘凝芝又怎么会嫁给自己呢?
只是现在太子煜这一番话,却分明是借机嘲弄刘凝芝,哪怕是最后刘凝芝真的成了四皇子侧妃,也是少不了疯言疯语的,甚至一段时间内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到底是心慈手软的,虽然对刘凝芝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可是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闺中女儿却因为成为自己待定的皇子妃而丧了性命。
“名声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终究是比不过性命的。”
柳贵妃听到亲生骨肉竟是这般说,顿时脸色一变。澈儿自幼便是不喜欢和女人有牵扯,如今却是为刘凝芝说话,他分明是对刘凝芝有意的。
虽然刚才是一时情动去帮应莲烟,可是……几乎要开口的时候,柳贵妃却又是觉得眼睛一刺痛,刘凝芝身上那藏蓝的锦袍太过于刺眼,她又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将来若是被朝臣诟病,又怎么能得登大宝?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既然贵妃妹妹没事,不如就带刘三小姐去歇息好了。”
楚辰早已经带着白琳儿去了漪兰殿贤妃那里换衣裳,倒是楚赫还站在那里,衣服下摆滴下来的水滴形成了浅浅的水洼,将他脚下团团围住。
到底是不了了之,宴会没了主角,自然是暗淡无色的,原本安排好的节目都被取消了去,柳贵妃干脆称不舒服回了坤宁宫。
楚若云奉命招待几人,宁四一直缄默,直到此时才开口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好在楚姐姐你有定力,不然我们岂不是也要倒霉了?”
应莲烟笑了笑,刚才那白琳儿的兰舟撞向自己和宁沐岚的兰舟实在是意外,只是楚澈是真的不知道柳贵妃的心思,还是不想娶这个侧妃呢?
毕竟当时他可是比楚赫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的。
“没事,我会泅水,不用别人来救你的。”
看着应如雪似乎要离开的模样,应莲烟轻声一喊,然后追了上去。
楚若云几人在那里说笑,似乎刘凝芝的意外并不能打扰她们的心情。
应如雪目光中带着怒火,虽然柳贵妃没有说怎么处置刘凝芝,可是她有个兵部尚书的父亲,难道还能真的被赐死不成?
刘家又不是楚家,刘凝芝绝不会青灯古佛一辈子的,那么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刘凝芝成为四皇子侧妃!
就像那日在长宁侯府她对自己说的一般。
“你要干什么?”想到刘凝芝竟是要和自己一个屋檐下,应如雪语气里没有半点好声好气。
应莲烟闻言一笑,“没什么,只是要恭喜四妹又要多了个妹妹了。”
应如雪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应莲烟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要恶心自己!
“四皇子妃脸色怎么这么黑?可千万别动怒,不然血液加速流动会引得毒素发作的,要是在皇宫里出现鬼脸,岂不是要丢大人了?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如贵妃娘娘所言。”
应莲烟笑语盈盈,轻声说道:“贬嫡为妾。”
欣赏着应如雪那毫不掩盖的笑意,应莲烟脸上笑意更浓。
“应莲烟,看我笑话难道就让你这么高兴吗?你别忘了我们本是同根生,我若是失宠,你难道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应如雪压抑着怒火,这一段话几乎是从牙齿中蹦出来的。
“当然,当然高兴的很。”应莲烟笑了笑,“我就是想要看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模样,最后张皇失措的死去,一无所有!”
应如雪闻言越发骇然,只是应莲烟却是心情大好,轻声细语道:“而且,你什么时候受宠了呢?我知道的,每每男欢女爱的时候,你就会毒发,你说楚赫看到你那么一张惨不忍睹几乎散发着恶臭的脸,又是怎么能继续下去的呢?四皇子妃,难道那般屈辱好似母狗一般的欢爱真的叫欢爱,叫做宠爱吗?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有解药?”应如雪再也顾不上屈辱,只恨不得抓住应莲烟的衣襟,从她身上翻出来解药似的。
应莲烟笑了笑,“解药我会给你的,只是我要是你,还不如死了的好,你知道吗?”
应如雪看着那盈盈离去的身影,只恨不得将应莲烟杀了一般,可是她却又不敢,哪怕是活的屈辱,她也要活着。
刘凝芝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御书房里,杜德全领旨离开,龙椅上的帝王看着太子煜站在那里,眼中带着倦意,“他们都想要争,想要抢,去吧,看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坐在这里。”
楚帝骤然的一句话让太子煜皱眉,旋即却又是笑道:“皇上哪里话,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孝悌的很。”
楚帝闻言却是冷声一笑,“孝悌?皇家却哪里有这东西?”
他语气里是不屑,看着闭目养神似乎不愿再过多泄露自己情绪的帝王,太子煜唇角微微一扬,是呀,皇家哪里有这种东西。
有的话,也被狼子野心给吃了,或者干脆早早丢到野外喂了狗的。
要这不中用却又是累赘的东西干嘛呢。
太子煜离开皇宫的时候正好遇到应莲烟几人,远远看见那或是浅笑,或是轻盈的笑脸,他目光怔怔,看着应莲烟那淡然的脸,他忽然间很想问她一个问题。
似乎感知到她的目光似的,应莲烟回过头来,看了太子煜一眼,旋即却是上了马车离去。
只是云府的马车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去了清风楼。
自从应禾言“消失”不见后,应莲烟每月总是要去清风楼几趟的,她本不喜欢甜食,只是却想要用这甜点来怀念自己最为亲近的亲人。
只是,应莲烟没想到会在清风楼遇见简成平。
就好像,他是在刻意等待自己似的。
“应莲烟,把解药交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只是声音中却是威胁的意味,应莲烟闻言不由侧目,微微臻首,“骁骑将军要什么解药呢?若是春风笑的,我可是没有。”
此时的清风楼内食客并不多,但是听到应莲烟说出这话,简成平还是忍不住脸色一黑!春风笑,那可是青楼里惯常用的药!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面对简成平的要挟,应莲烟笑意狡邪,犹如狐狸,“骁骑将军欺负女人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认为你会正人君子呢?”
闻言,简成平脸色骤然一变,几乎要扬手将应莲烟格杀当场,只是清风楼大门前出现的人却是让他脸色猛地一变。
“秦衣姑娘,您来了?”店小二热忱地迎了上去,满是钦慕之色。
“您想要尝尝什么点心?咱们清风楼里天南海北的口味都有,只有您想不到,没有咱们做不出的。”
面对热情如斯的店小二,秦衣盈盈颔首,“我是陇西,小二哥随意给我来几分点心吧。”
店小二闻言不由惊诧了一句,“哟,秦衣姑娘原来和万候夫人一样都是陇西人呢,还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哪里那么多废话!”简成平骤然的吼声吓得店小二连忙噤声,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一溜小跑去给秦衣准备点心。
“没想到将军这些年来还是这般性情,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听到秦衣开口,简成平脸色剧变,“秦可,你为何阴魂不散?”
秦可?应莲烟皱了皱眉头,难道这才是秦衣的本名吗?不过秦衣这名字,倒也算是梨园行当里的艺名了,本来她就是青衣出身,不是吗?
秦衣却是闻言一笑,“阴魂不散?将军辜负与我,又说我阴魂不散,莫非这京城是你简家的京城,我这平民百姓就来不得吗?”
她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几分质问,还有一丝一许的凄苦,只让大厅里为数不多的食客都为之动容,看向简成平的目光都变了颜色。
“原来那日秦衣姑娘在惠宾楼唱的竟是和她身世几分相似呢,没想到骁骑将军威名赫赫却也是薄情负心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应莲烟扼腕叹息,简成平闻言却是脸色阴沉的犹如夏雷滚滚模样,“应莲烟,你给我闭嘴!”
“怎么,骁骑将军做得出这薄情负性之事,却容不得我们说不成?难道果真如秦衣姑娘所言,这京城是骁骑将军的京城,我等众人便是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吗?”
应莲烟一字一句,再度重复了秦衣的话,也成功激起了清风楼里食客们的愤慨。
“郡主说的是!既然是薄情之人,难道还不容别人说不成?真没想到,秦衣姑娘一生就好像一场戏,遇人不淑。姑娘,若是哪天想要卸下粉墨,尽可以去找李某,李某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是却也能将秦衣姑娘你后半生安置的熨帖。”
“李老板莫非是想要金屋藏娇?只是李老板可别忘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若是被这贱人席卷了家财离开,到时候可别哭!”
简成平话说得极为下流,那李老板听了顿时义愤填膺,“难道骁骑将军以为世人都像是安平侯府那派作风不成?我李英虽然是个商人,可是却也不会做出那龌龊事情!”
安平侯原配夫人赵氏之死原本在京城里就闹的沸沸扬扬,何况田老太太又不是个省事的主子,将丫环往儿孙床上送的事情早就是人尽皆知的。
只是碍于安平侯府的颜面,并没什么人当着简家人面说过,李英今日却也是恼火至极,所以才开了这口的。
他话音落下,简成平却是一个转身,似乎身影只是微微一动就到了他面前,右手如鹰爪,似乎要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格杀当场。
只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骁骑将军好大的火气,只是李老板好歹是皇商,这里可不是军中,骁骑将军这般性情,难道应家大少就是随了表兄习性不成?”
那手净白如玉,只是却是谁也不敢忽视他的力量,因为简成平可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太子煜一只手轻飘飘的抓住,他却已经是无法动弹了。
便是脸色,也都惨白了。
李英醒过神来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刚才若是简成平一手下去,只怕自己这条性命就真的不保了!
“多谢太子爷救命之恩。”李英连连拱手道谢,看向太子煜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供应皇宫里的花草而已,像是自己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人物竟是被太子殿下记在心里,还出手相助。
不管别人说锦衣卫如何,太子殿下何等嚣张跋扈,此时此刻在李英心里,太子煜却是好人一个。
“李老板客气了,路见不平,出口相助,本宫欣赏得很,李老板大可以放心,骁骑将军是个聪明人,不会胡来的。”
松开了手,太子煜接过身后锦衣卫奉上的锦帕,擦了擦手,似乎抓简成平那一下子脏了他的手似的。
李英到底是商场上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的含义,看向太子煜的目光更是感激。
简成平却是狠狠看了太子煜一眼,“太子殿下是要和我安平侯府对着干?”
太子煜闻言回眸一笑,只是笑意却是万分冷冽,“骁骑将军觉得本宫什么时候和安平侯府纠缠到一起去了?本宫可没有骁骑将军这样禽兽不如的外甥,若是有的话,刚生下来本宫就会把他溺死在便池里的。”
听到禽兽不如四个字的时候,简成平脸色几乎发青,他凶光毕露,恨不得把太子煜瞪死似的,只是太子煜却是转过头去,看着秦衣道:“难得遇到秦衣姑娘,正巧过几日是万候夫人独女出嫁的好日子,好歹也是同乡之谊,不知秦衣姑娘可否给本宫和万候夫人这个面子?”
秦衣敛衽一笑,“是秦衣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太子爷和万候夫人喜欢什么曲目,秦衣回去也好生准备。”
她看着太子煜,余光却是扫到简成平恼羞成怒拂袖离开。
“本宫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什么的不适合大婚的时候唱,秦衣姑娘唱一曲才子佳人什么的应景便是了。”
听到三个字的时候,简成平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却见秦衣笑着道:“秦衣知道了,太子爷放心便是。”
太子煜出现在小兰亭的时候,应莲烟并不诧异,毕竟太子煜特意来这清风楼,并非是为了羞辱简成平,那不过是一个变数罢了。
只是看着他眉眼,应莲烟却是忽然间想起今天清晨太子煜的那一番话,她脸色微微一变,却见太子煜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没有惯常的嘲弄,也没有那些讥嘲,只是淡淡的笑意,干净而纯洁,在他那张脸上本应该是十分违和的,可是却又是相得益彰,只显得那眉眼如画,倾城倾国。
“怎么,看到本宫这般美色,丫头可是动心了?”
应莲烟猛的回过身来,后知后觉到自己竟是看他看得发呆了!
前世今生,太子煜无疑是自己遇到的最为出色的人,只是……好歹也是前世今生合在一起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这美色迷惑了呢?
“太子爷要是去了南风馆,高价竞买的大有人在。”
太子煜闻言眉眼间神色骤变,似乎笼罩上了一丝哀愁,“丫头,你竟是调查本宫。”
嘴里的桂花糕几乎是入口即化,唇腔里都弥散着桂花糕的香甜,只是听到这句话,应莲烟却是猛地抬起头来,手中剩下的小半块桂花糕也掉在了桌子上。
“你说什么?”
难不成太子煜还真的出身风尘不成?不像呀,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出身那种地方呢?想起当初他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应莲烟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丫头,你上当的样子可真是有趣。”
太子煜很少这般大笑,他向来都是冷笑,嘲笑,不屑的笑,如今这般朗声大笑是应莲烟第一次见到,可是……
“你个混蛋!”
她竟是被这家伙戏弄了!
应莲烟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右手却是被人抓住了,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似的,却是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怎么,生气了不成?”
看着那只能用清秀来形容的巴掌大的脸儿,太子煜眼眸中隐着几分笑意,可是眼底深处,却又似乎隐藏着深情。
应莲烟撇过头去,她不想搭理这脑子抽风的人,无缘无故跟自己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只是应莲烟却是忘了,这个话题其实最开始是她提出来的。
“丫头,本宫向来不喜欢别人欠账的,你说昨晚本宫可是操劳了一夜,你怎么回报本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