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朝一日,会囚禁自己罢?”完颜宥将手枕在头下边。
“就当是朕失策,竟然还将重任许与那慕北琰……”君越的头发竟在这不多时便花白了许多。
完颜宥收回目光:“我倒是听说,这里被关押的一众人,都要赶在这个年关被送上断头台。”
“什么?那慕北琛竟……”君越握紧了栏杆。
曾经的大皇子说:“父皇……如今怎么办……难道我们都要在这里等死吗?”
“朕当初真是看走了眼,那些大臣一个个的都是乱臣贼子,竟未曾做出任何反抗之事……如果朕能出去,一定要屠他们的满门……”
“如今想的仍然是怎么惩治你的大臣么?还没有任何反思的想法么?”完颜宥摇摇头,“就算不是慕北琛推翻你,你的臣属也要奋起反抗的。”
“如若不是那慕北琛对他们使了什么蛊惑,朕断然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境地的。”君越双手嵌进自己的发丝。
拓跋承起唇:“可汗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完颜宥笑道:“我猜他头掉到地上的那一刻,也想不明白的。”
王副将听完君越的一番话,心却寒了。
原来自己所匡扶的便是这样的皇上。
一直以来对军队都是猜忌重重,所以他们自从参军,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亲人。
此前为何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心思,才导致自己将军队误入歧途。
完颜宥显然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王副将的心事重重。
“您瞧,旁边不就是您的治军能将么。”
王副将被关在了君越旁边的狱内。君越立即缩了脖子去看情形。
“王爱卿,你定还有剩余的弟兄罢?能否托信出去,遣他们来救朕……朕保证,等朕重新夺取皇权,定要好好奖赏你们,赐你们良田千顷……”
这时却有个兵士开口道:“呸!谁要你那良田千顷,分明就是用俺们乡亲的血汗换来的,你叫他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俺们村里也是,租子不少一分,地却一年又一年地被你们收走!碰上饥荒,村子里光是饿死的就那么多……你们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弟兄们,我们就算要被砍头,也绝对不和这暴君一起死,不然那,下去下边还得和他一起等孟婆汤。”
“对!俺要下去,就不能横七竖八地下去。”
牢内即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君越讶然,“你们要造反吗?!”
“我们如今已经被关押在这个地方了,又何来造反一说。”王副将神情自若。
大皇子开口道:“父皇!您醒醒吧!您如若再这么下去,可能就是为自己的一句话丧身的……”
“对了,朕还有卿安,她还在外边对不对?”君越听完后却笑了,“她还在外边,就有机会、就有机会……”
拓跋承啐了他一口:“呸!无耻小人,竟还幻想用自己的女儿换取自己的自由。”
完颜宥摇摇头,“这样的人,早就该被碎尸万段。”
“事到如今,属下觉着,他亡国分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坑跳。”
“可不是?就算没有慕北琰,只要能有人发觉这个形势,但凡有点兵权,一定会颠覆了君家。”完颜宥笑道。
“何况,他的这个皇位,来的分明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完颜宥续而讲出这段密辛,可以压低了声音。
拓跋宏讶然:“可有此事?”
“你未曾与那永王打交道,其实那永王,才是真真正正的皇位人选。”
拓跋承一脸难以置信。
“我也是旁敲侧听找寻到的,当初的知情人,早就身首异端了。”完颜宥起唇道。
那王彻,无意间说漏了嘴。
说不定此事,还可以做些文章出来。
而这时,牢门却突然打开。
完颜宥掸掸身上的尘土,打算开饭吃。
却觉着面前走过的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与那人相差无几。
如若不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厚重,他恐怕此刻便要叫出这人的名字来。
便见她直直地走近君越的牢房,蹲下身来。
露出一双眼睛,将食盒里的饭菜递给君越。
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慕北琰是怎么护着她的?一别甚久,他只觉得思念要将他淹没。
便听她缓缓开口。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