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正旺的火堆发出‘噼啪’的声响。
挽夏抱膝而坐,手里拿着截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火苗。
刚才的沈沧钰有些吓人,冷淡清朗的面容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她形容不出来,似怒非怒,被他盯着看时就像有一股寒意渗入四肢再透入骨缝,冷得她由心底开始发颤。
他盯了她一会,转身便走。
她以为他气得要丢下她,却见他没有骑马,而是往树林去。很快又折回来,手里多了几个果子和枯枝,然后一言不发点了火堆,就去了小溪边。
挽夏侧头去看飞泻而下的瀑布,溅起的水雾在阳光折射下形成一道彩虹,如梦似幻。
可她却无心赏景,瞥了两眼视线便移到那立在溪边的男子。
澄清的溪流倒映着他修长身影,他手里握着长剑,似乎静立了很久了。
挽夏歪头枕在胳膊上,她说了那些话后他就一直沉默着,是被她气着了?
她本意也是要拒绝,若是气着了,自此不纠缠了也好,偏他的表现又不太符合。
她被他闹迷糊了。
挽夏疑惑着,就那么歪着头看远处的身影。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身旁火苗微闪,时而发出轻响,四周有鸟儿啼鸣的声音。如若没有那些遭心事,倒是难得宁静的美好时刻。
她闭上了眼,方才坐在他腿上亲密的一幕幕却浮现在脑海里,心跳止不住就变得急促。
此时,溪边突然响起略大的水声,她睁眼,就看到那清贵男子手中的剑上多了条不断挣扎的鱼。挺肥。
挽夏看了几眼,收起好奇心,又继续闭眼。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靠近。她想,相视无言,还是闭着眼吧。
阳光照得她全身暖洋洋的,起了困意,她觉得自己不会睡过去的,可醒来时发现自己连什么时候靠到了沈沧钰肩膀上都全然不知。
她动了动身子,往边上挪,离他远了一些。
他只侧头凉凉看她一眼,旋即长臂一伸将她又拉回到了身边。
挽夏仰着头,拧紧了眉喊他:“七皇叔。”明明两人话已说到那份上了,这还是不放弃的意思?
“——闭嘴。”他清冷似冬日溪流的声音响起。
她清楚的看到他额间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好像很生气,挽夏抿了抿唇,一双杏眸紧紧盯着他。
沈沧钰无视她的目光,将烤好的鱼撕了一块下来,递到她面前。
生气还给她吃的?
挽夏眨眼,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还是没有生气吧。
她犹豫着要不要吃,又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有些斜。她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块泥枣糕,是有些饿,有吃的还是别别扭了。
她伸手去接。
他却移开。
抓了个空的挽夏双眼愣愣看着离自己远了些鱼肉,觉得沈沧钰这人莫名奇妙。
可他又不动了,手就伸在那,就是等着她的样子。
被肉香诱得蠢蠢欲动的肚子咕噜一声,声音不大,刚刚好两人都能听见。
挽夏一张小脸霎时通红,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沈沧钰又侧头看她一眼,把鱼肉只接递到她唇边,挽夏红着脸往后躲,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换另外一个方式喂你?”
另外一个方式?
她双眼就盯上了他的唇,懂了他所说的方式,再不躲闪张嘴咬下一口。
沈沧钰被她气得真变|态了。
挽夏无声腹诽,让唇齿留香的鱼肉却叫她一口接一口,就那么就着他的手吃个精光。等到她再想起去看他时,发现那一大条鱼缺了三份二,似乎都是她吃的?他好像是没有动一口。
“我吃好了。”小姑娘细细声的说。
沈沧钰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慢条斯理开始吃东西。
挽夏就暗暗打量他表情,其实没有表情,整个人清冷似孤峰,让人望而生畏靠近不得。她有些心惊的收回视线,又抱着双膝坐成一团。
沉默的气氛有些压抑,沈沧钰用完剩余的烤鱼肉又去了河边净手,回来的时候递了挽夏先前看到的果子给她。
吸取刚才的经验,挽夏利索接过小口小口咬着,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野果很清甜。沈沧钰这养尊处优的亲王居然会烤鱼,还寻着好吃的果子,实在难以想像。
沈沧钰在挽夏吃果子的时候已经整理马鞍,将长剑收好,便翻身上马,扯着缰绳来到她面前。
眼前的阳光被马背上的男子遮挡,挽夏起身理了理斗篷,将兜帽罩上静静立在马前。
下刻,她身子一轻便被他抱上马,可她立即发现了不对。他把她横架在了马背上,一手按着她的背使她动弹不行,身子就像悬空在那。
挽夏惊恐的去看他,他不会气得就这样一直把她扛回京吗?
还未待她搞清楚他的意图,沈沧钰抬起左手,重重朝她翘着的臀部扇了下去。
啪啪两记声响伴着疼痛传到挽夏耳中,挽夏反应过来被打屁股时,人又被他提了起来抱在胸前坐好了。
挽夏臀部火辣辣的,脸也火辣辣的,揪着他的斗篷怔愣。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沈沧钰会打她,打得还是那样的地方,他把她当什么了?真的当晚辈来教训吗?!
挽夏委屈间心底也开始慢慢积蓄起怒起,她猛然就伸手去推他,可他纹丝不动就那么稳稳坐在马背上。
他低下头看她,见着她通红的小脸,发红的眼眶,清冷的目光有一瞬软化。不过也只是一瞬,他眼神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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