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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搭车前去,将军府挂满了白幔,全家举哀。任白去的时候,是带着封赏的旨意去的,她看着一屋子的人,个个红着眼睛。汝政,那个一直固执的老头儿,一把年纪还笔直的像锋利的宝剑,如今他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彩,只有疲惫跟颓败。
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一直不喜欢舞刀弄枪的长子,就是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如今他害怕的事成了真的,他仍旧固执的无法接受,他的步子缓慢了,脸上紧绷的皮也松弛起来。腰也开始弓了,他迈着步子过来迎接任白,几乎像是走不到她的面前。
“皇上。”他似乎要哭出来,他的眼睛像是昏了。
“汝大人,节哀顺变。汝将军英勇捐躯,朕十分遗憾,朕为了表达他的功绩,特地加封为‘英勇侯’,以示褒奖。”
“谢皇上隆恩。”
这些东西对他有什么用呢?他要他的儿子,那个总是叫他总是伤心的讨厌鬼,那个跟他一样固执的小混蛋。他宁愿他是个流氓,是个混蛋,是个讨债鬼,也不要他死,他死了,他连骂都不能骂了。
汝老夫人就站在汝政的旁边,她眼睛都快哭瞎了。她的儿,他答应过她要平安回来的,怎么就把她丢下了。她扶着汝政,怕他跌倒,这几天功夫,他似乎衰老的相当厉害。老了不止十岁。
任白没有看见汝夫人,想跟汝招爱去看看。
两位老人没有阻拦,别人就更加不会了。
汝夫人静静的坐在屋里,一言不发。任白看着她,是非常伤心的。汝夫人听见脚步声,豁然的转过头,任白发现她眼里有一瞬间闪过了光,哪怕是蜡烛那样微小的光,可是看见任白,那微小的光,随风而灭。
“你们来了。”
汝招爱轻声的叫了声,“娘。”
“不用安慰我,我挺得住!”
汝招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闭上了嘴巴。
“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他这是嫌弃我了呀!怕跪我的搓衣板,我看他现在得意了,跑到看不见我的地方逍遥自在去了……他以为他能逃的掉,不可能,我准备了一柜子的搓衣板,跪坏了就再来一块。”
汝夫人没有流眼泪,可是比流眼泪还叫人难受。她那样浑然不在意,仿佛汝佑朝还活着,像是在哪里躲着她,要逃避她的搓衣板呢!
任白担心她伤心的疯掉。
汝招爱道:“是啊娘,爹就是这样。任白也是这样,总是会跟我开玩笑,他们就是太会开玩笑了。”
“对吧,我就说嘛。我是不会害怕的,我才不会哭,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是一个没有用的女人家,我会哭?我才不会,我打死也不哭,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嘲笑他一顿。”
她的眼里分明是有泪的,但就是倔强的不流下来。
汝招爱留在将军府里陪了她母亲几天,还没等她来得及安慰够母亲,任白又来了,她以为宫里出了什么事。任白的笑容太好,太刺眼。“没死,没死……”
任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她以为任白难受疯了。
“什么没死?”
任白拿了折子给她看,折子上说,自杀的那个是汝佑朝的替身。一个跟他长的很相似的老兵,原来他们在出发之前,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汝佑朝带了小股兵力绕到了敌人的后方,现在两方夹攻,大败敌军。
汝夫人听了这个消息,跑过来抢了过去,反复看了好几遍,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就晕了过去。
幸好汝招爱在她旁边,才没有使她晕过去时,脑袋撞在地面上,任由如此,这份分量对汝招爱来说也是重的。
“任白,快过来帮我扶住。”
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汝夫人,回到床上休息。
樱桃将好消息传遍将军府,府里的人,一个个高兴的就像疯子一样,把高悬在门楣之上的白灯笼,扯下来踩的粉碎,把白幔,灵堂通通撤掉,就连来祭奠的宾客,本来还想哭两声的,这会儿都说起‘恭喜’来。
汝政的脸上又有了活力,汝夫人哭肿的眼睛,好像也消肿了似的,散发出凝聚的喜悦之光。一边埋怨汝佑朝道:“这孩子,要吓死我。把敌人忽悠了也就算了,连家里人都骗,等他回来,非拿鸡毛掸子打屁股,老爷子您这回可不能劝,我是非打他不可的。”
汝政取笑道:“从来是我打,你劝。什么时候我做过这种事,夫人你记颠倒啦。”
两人哈哈大笑,才不管这些,只要儿子活着就好。两人又哭起来,这次是高兴的。他们去了汝佑朝的四合院,不单他们,就连家里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媳妇。
来到院里,听说大媳妇已经晕倒了,诧异的不行。他们见她在屋里,不哭不闹的,还道她没心肝,怎么就晕倒了呢?
汝招爱望着过来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祖父,祖母,叔叔,婶婶你们都来了。”
汝老夫人道:“你娘怎么样了?”
“晕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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