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宁州市中心公园旁开着一家高级健身会所,会所里的普通会员年费上万,普通会员之上还有白银会员、黄金会员,年费更是高得令人咋舌。
张艺茹上完瑜伽课,用自己的黄金会员卡开了一间单独的汗蒸房。
热气腾腾的汗蒸房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位同样高贵的年轻女子,骆知桦。骆知桦是骆骏的侄女,即骆骏大哥骆跃的女儿。
两个美貌而身材姣好的女人浑身上下仅裹着浴巾,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高温的烘烤下点点泛红。张艺茹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头发,脸上浮起一丝郁色,道:
“知桦,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知道,回国的这几个月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
张艺茹叹了一口气:“上次欣楠生日你也看到了,那个倪老师,跟嘉树的关系可不一般。”
骆知桦寻思一阵:“这个女人我还有点印象,商科高材生,叔叔好像挺欣赏她的。”
“可不是么,嘉树也是,最近都没怎么理我。”
骆知桦劝慰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嘉树,他何曾对哪个女人上心了?”
张艺茹面色一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嘉树现在不是住在绿洲花园么,他曾带倪采回去过夜,两人直到中午才离家。”
骆知桦捂住嘴:“天哪,真没想到。”
“可不是么......她是管理学博士毕业,比头脑、比心计,我哪有胜算......”
张艺茹平日里的张扬跋扈不见了,也许是卸了妆的缘故,她的眉目线条柔和了,眸光中透出丝丝忧怨,正是求助的模样。
骆知桦摸了摸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心中确是另一番心思:
父亲明明是长子,骆骏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父亲的。自从骆氏产业做大,父亲只能跟在叔叔的身后替他办事,郁郁不得志,他们一家在叔叔一家面前永远矮一头。而骆骏现在正将家族产业扩充至房地产市场,霓虹建材是他最中意的协作方。若倪采进了骆家门,霓虹建材自然不可能再将骆氏拒之门外......
这是骆跃,还有骆知桦最不愿意看到的。只有骆骏的失败,才能为父亲的上位制造一些可能。
更何况,倪采是如此优秀的女人。这样的人入了敌营,自己父亲这边讨不得一点好。
骆知桦无奈地摇摇头:“艺茹,我很想帮你,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张艺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蒸得有些头昏。她缓缓道:
“对了,轩乔呢?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他。”
骆轩乔......骆知桦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亲生哥哥。
“别提他了,谁知道他在哪里鬼混呢。”骆知桦拉下脸,可眼中渐渐闪起光,“我忽然想起,哥哥似乎就喜欢倪采这种类型的女人。”
张艺茹惊讶道:“是吗?”
骆知桦点头:
“他自己不学无术,偏偏喜欢高材生,曾经的那些女朋友,除了脸蛋好看,个个都是研究生以上。好像身边的女人聪明,他就能沾多少光似的。”
“哈哈,竟然有这种事?那像倪采这样既漂亮又学霸的,岂不是极品了?”
“若能将他们凑在一块,你可就舒坦了。”
两个女人独自待在汗蒸房中,汗蒸的最佳时长已过,她们却精神抖擞,聊得愈发肆无忌惮。张艺茹和骆知桦各有各的心思,也都清楚对方所求,既然如此,何不互相利用,互利共赢?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倪采回到家,半躺在沙发上捶着发酸的胳膊。
切了一盘苹果摆在茶几上,倪采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看起了电影。
她很少看电视,并不是因为节目无聊,而是因为非常讨厌广告。比如现在,好不容易跟上了电影剧情,男主角的救援计划正进行到最紧张的阶段......没有一点点防备,一个小鲜肉忽然抱着橙汁跳到了屏幕上。
倪采按着遥控器,一下又一下,每个电视台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二十秒。
省电视台正在播放新闻,二十秒后,倪采按了下前进键,另一个台还没跳出来,她又飞快地按了一下后退。
电视画面停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华美大厅里,大厅前方的舞台上,表演者们正在弹奏钢琴。
“四年一度的金梧桐钢琴大赛将在3月4日拉开帷幕,届时位于我省省会宁州市的梧桐音乐大厅,将诞生新一批最优秀的钢琴演奏家们。据大赛主办单位称,本次大赛邀请到2010年华沙国际钢琴大赛金奖获得者、美国科斯蒂音乐学院客座钢琴讲师、古典乐专辑全美销量排名前三的我国著名青年钢琴家、作曲家骆嘉树先生为本届金梧桐钢琴大赛的特邀评委......”
画面切换至骆嘉树演奏钢琴时的录像,他低着头,微微缩起肩膀,脊梁依旧直挺挺的,正在弹奏一段高难度的琶音。
主持人已经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倪采攥着手里的遥控器,一动不动地坐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极轻。
金梧桐,国内最高水准的钢琴比赛,比赛时间2017年3月4日晚上七点三十分。
倪采慌忙取来包里的手机,解锁一看:
2017年3月3日。今天。
她忽然瘫倒在沙发上,嘴里含着一块苹果,却连嚼一下的心情也没有了,心头只有四个字来回缠绕: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