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手冢显然已经走了,关娆也还没有从图书馆回来,凌凛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就虚软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用被子把头整个蒙了起来。
心里有种干燥的感觉,像是粗糙沙砾磨过的钝痛,周围越是安静,痛感就越是清晰。凌凛下意识的捂着心口,眼睛有些发涩。
明明说好的不会喜欢上一个日本人,信誓旦旦的说死也不会对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动心,但最终还是躲不过他看似冷硬却比她温柔的多的心,还有从小就让她渴望的那种被呵护的过程。不想他吗?……怎么会不想呢,那是个充满温柔心意的人啊,是她……最憧憬的那种人。凌凛,你真是太差劲了,相比可以坦率的展现情感的手冢来说,总是被动,有那么多顾虑的你简直懦弱的像缩头乌龟。
凌凛盖着脑袋,自嘲她的举棋不定,分明手冢都对两个人的未来充满信心,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爷爷,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打退堂鼓,想在手冢面前落荒而逃。
她到底有什么资本,让这么坦荡的人义无反顾的来喜欢她呢。
如果手冢这时候知道凌凛的想法,大概会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责怪她这个时候的胡思乱想,告诉她这些顾虑都是没有意义的。何况在他的心里,凌凛是个那样骄傲自信的人,她闪耀得容不下一点自卑,他也不会给她气馁的机会。
但是此刻,整个房子里只有凌凛气息不稳的哽咽,那个可以开导她的人坐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他还有十个小时的航程才能到达目的地,日本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带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正看着窗外厚重云层的手冢,心里毫无预兆的窒了一下,仿佛有瞬间的停跳,让他突然喘不上气。
手冢把掌心按在胸口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一点不安感在鬼祟的蔓延开来——是阿凛出了什么事情吗?
“……请给我倒一杯冰水,谢谢。”心里有些焦虑的手冢叫住了推着餐车的空姐,希望一杯冰水能抚平他这种莫名的情绪。
然而一杯水下去,他的不安并没有多少消散。看了看面前的小电视上显示的时间,估算了一下他到达纽约时的日本时间:等下了飞机,找一个适当的时间给凌凛打个电话吧。
他挂念的那个人的哽咽声很快就停住了,黑暗的视野让她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关娆回来在家门口给凌凛打电话,才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凌凛跑到卫生间匆匆用水洗了把脸,才去给关娆开了门。
“哇,吾系啊大佬,呢个先几点你就瞓觉?”【哇,不是吧老大,这才几点你就睡觉?】关娆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看着凌凛有血丝的眼睛感叹:“瞓咁早,小心晚上失眠。”
“你大佬日理万机,好攰嘅好唔好……”【很累的好不好】凌凛看起来似乎很没精神的揉了揉眼睛。
“你食完饭冇?”
“冇喎……”
“唔食晚饭点行呀?你睇你而家面色好差,墙皮睇落都比你红润啦!”【不吃晚饭怎么行?你看你现在脸色好差,墙皮看起来都比你红润啦!】关娆伸手捧着凌凛的脸左右端详,神情不悦。她对别的态度都比较模棱两可,但是唯独饮食绝对的不容敷衍,三餐更是绝对不能省略,此时看凌凛不打算吃晚餐,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里又是责备又是担忧:“你系唔系边度唔舒服啊,系嘅话,一定要同我讲……咦?你唔会系生理期嚟咗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是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咦?你不会是生理期来了吧?】
凌凛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皮,算是承认了关娆敏锐的观察力。
“噉重唔食晚餐,生理期节食对身体损伤好大嘅!”【那根不能不吃晚餐】看凌凛默认,关娆更不同意凌凛不吃饭了,她转了个身直接走向厨房,顺便取下了挂在厨房墙上挂着的围裙:“你等住,今日晚餐我嚟做,唔准拒绝。”
傻白甜关娆开启霸道女总裁模式强行投喂晚餐,就算凛爷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乖乖就范。
不过关娆的厨艺与凌凛也是不相上下,虽然她更擅长的是西餐,但是中餐那些粥类和面食,她比阿凛还要拿手,所以凌凛倒不是担心会吃到黑暗料理,只不过……
“红糖煮蛋?你有冇搞错啊,我又冇大出血,都冇坐月。”凌凛嫌弃的推开面前散发着甜味的红糖水煮蛋,感觉自己的额角一跳一跳的,她又不是在坐月子,吃这个干什么:“只是第一日生理期腹痛。”
“就系因为第一日,所以更加要补血。”关娆义正言辞的又把碗推了回来:“食咗去。”
可是这个真的好甜啊……深知自己现在没有和关总裁讨价还价的能力,凌凛用控诉的怨念眼神看了她一眼,认命的拿起了筷子。好在吃完这个,她还有一碗粥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