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兮稍微平复了些,吕昗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林府一日而空,独留一女。由管家一家代为照看。”
“当年的事情我只知道个皮毛,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得到消息,你父亲也许很快回京。到时候就都知道了。”看着林兮兮刚刚的反应,吕昗还是决定把林忠的消息透露一点。
“真的?真的快回来了?”果然,林兮兮一听到林忠很快回来的消息反应很大。他能清楚的看到她微扬的嘴角。
啪,林兮兮突然没了笑意,一拍桌子。
“抛家舍子,走了那么多年,还回来干嘛?”想着之前的林兮兮几多辛苦的过活,她的心境受影响,还是很怨的。她别扭的撇过头,自己生闷气。
林兮兮孩子一般的举动让吕昗哑然失笑。
“相信我,你会一眼就喜欢上你的父亲。当年他抛家舍女离开京城,有多少不得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着之前收到的那封密信,笃定的对林兮兮说到。
“真的么?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尽管心情不是很好,林兮兮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保留。
咳咳……
言多必失,果然不能跟聪明的女人说太多。明明刚刚沉浸在被亲人抛弃的情绪里,怎么就那么敏感?
不能说出来,更不想欺骗她。
吕昗略一思索,就决定实话实说。
“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但是相信我,他当年离开是为了你好。这些年他并不好过。骨肉分离之痛,不是你一个人在承受。”他认真的看着林兮兮,把所有的情绪都掩在面具里。
看着吕昗的双眼,林兮兮莫名的就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好,我信。谢谢你。”她突然就释怀了,她默默的对着心里的另一个自己说,你看,原来你不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虫,你的父亲也是想念你的。说不定你的母亲和哥哥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思念着你。你放心吧,该替你报的仇,我一个也不会落下。该替你爱的人,我也一样会做到。你可以放心了。
而她,竟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真正的放松下来,再没了之前自怨自艾,自卑自怜的小情绪。
此刻,她完完全全抛开了原来的林兮兮,真正的做自己了。
眼见面前的人,情绪转好,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好像发生了变化。吕昗也随着心情好了起来。
而此时,在千里之外的北方边境,有一个男人,正艰难的走着。他一身黑色劲装,双手拄着一段树棍,右腿受了伤,裤腿满是血。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伤口一个劲的淌,染红了身后的路。
天渐渐暗了,北风呼呼的吹着,顺着破损的裤腿往里灌,就连伤口都被这个又冷又硬的风吹的麻木了,没有刚刚那么疼。
真是倒霉,他就跟人打赌追只鹿而已,一不小心追了这么远,刚刚眼看就要追上了,却碰到陷阱,马一声嘶鸣,一下把他掀了下来,而他好死不死刚好踏到了埋好的兽夹上。
鹿哒哒的跑远了,马也脱了僵跑了。就剩他一个被留原地。他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掰开架子,抽出了鲜血淋漓的腿,看着那两排血窟窿,他知道他伤的不轻。奈何他身边连个人都没带,现在拖着一条伤腿,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堂堂北国十五皇子,即便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他的地位也不高,但也没受过这样的罪。
嘭,他气的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树,阴鸷的朝北面看去。
都是他们不好,非要搞什么狩猎大赛以示庆祝。有什么好庆祝的?不就是昨天来了个卖粮的商人,刚好手头紧,以极低的价格卖了他们好多粮食么?
还说什么这次不用怕元和了。有了粮食的北国勇士,就是猛虎一样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哼,即使真的能打胜仗,也不会有他的军功。谁让他的母妃是个元和王朝的人呢?他父王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们娘俩。在父王眼里,他母妃最多就是个当年抢回来的玩物。而他,一个玩物所生的孩子,就是个多余,可有可无。
一想到他母妃,他就恨。那个就知道哭的女人,一点忙也帮不到他,反倒天天给他找麻烦。要不是她地位低下,别人把什么脏水都泼给她,这次他也不会被坑的这么惨。
追鹿只是个借口,这个在他跨马刚要追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追不上,大不了就被骂几句废物,反正这些年他也听习惯了。万一他追上了,那他就可以上阵打仗,他一定要把握机会,立下军功,那时候父王就会觉得他有用了。
现在他离家好几天了,连个口信都没有,不回去倒还好,就当他死了。要是回去,指不定又给他扣什么帽子。
不管怎样,都得离开这里。他受了伤,行动不便,晚上要是在这里过夜,那么就是虎狼的夜宵了。
他扯了节里衣随意包扎了一下,急匆匆的往山下走。腿上的血一直在流,他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所以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祈祷,祈祷老天给他活路。
不知道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他命不该绝,就在天快要黑透的时候,一点火光如同启明星一样,照亮了他的路,给了他希望。
有人家,这样就有救了。
他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臂和左腿,快速的朝着火光走去。
可是,原本就受伤失血过多,又突然的加速,终于体力透支,两眼一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床板像是用木头拼起来的,高高低低的。一股怪怪的味道自鼻子下面传来。
他没死,被救了。
当他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真想对着老天大喊一声谢谢。谢谢老天开眼,让他活着。谢谢老天开眼,有人救他。
他略略起身,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旧棉衣。刚刚那股怪味道就是这衣服上传出来的。看得出来,这件衣服年头不少了,而且一直是闲置着没人穿。所以才有一股霉味混杂着老布的味道。
他蹙了蹙眉,一把掀了衣服,刚要下地,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等等,你别下地。”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孩,十五六岁,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却怎么也掩不住她美好的身材,埋没不了她姣好的面容。
十五皇子眼睛一亮,心不自觉的砰砰砰跳着。这个姑娘可真美,美的就像天上的月亮。高洁,温柔。声音清脆,就像清晨里的百灵鸟,朝气,婉转。
“你腿有伤,千万别下地,万一再裂开就不好处理了。”小姑娘没见到刚刚那个火热的眼神,只快速的制止着他。
“多谢姑娘相救。”十五皇子一抱拳,朝着小姑娘一礼。语气有些生硬,一句话说的一字一顿。
“你终于醒了。喏,这回你自己喝吧。”她递过来一只碗,里面有几块肉,几点油星浮在水面。
“把它喝了,对你的伤有好处。我加了草药在里面。”
十五皇子接过碗,一饮而尽。就连碗底的几块肉,也被他连皮带骨的给咽了。汤没什么味道,甚至连咸味都是极淡的。肉倒是已经炖的差不多,就连骨头都是很容易嚼碎咽下去。是鸟肉,看来是为了他的伤特意去抓的。
“我叫阿豹,敢问姑娘芳名?”自称阿豹的十五皇子用袖子抹了抹嘴,把空碗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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