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复杂的心情守在床沿照顾这位陌生的父亲的。太不公平了!这亲情赋予她的是冰冷的童年,残酷的抛弃,现在却要她为之施舍温暖。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的阿语。她眼睁睁的看着,呆成一块无声的雕塑,不忍打扰,不敢吭声,再没了牵起阿语离开的勇气。因为这世上,不仅只有爱情,她只能陪着她的阿语,继续维持着这份充满伤害的亲情。
相比她们的严肃,宇良谦的情绪要好上一些,他甚至还能笑着和闻人语打招呼,“小语,你终于回来了。”火热的眼神令闻人语微微蹙眉,“我只是来退股的。”“这怎么行?这可是上次董事会的决议,如今我爸还没清醒,这事以后再说吧。以后再说。”“宇先生的病情,不是已经得到控制了么?怎么今天还会发得那么急?”闻人语垂下了眼睑,不再去看病床上的老人,这副衰弱的样子,她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习惯。“没事,会好起来的。医生也说了,只要调整心态,配合治疗,还是能稳定下来的。”宇良谦温和的笑了。很帅气的一个男人,除了身高,和闻人语倒不算相像,大概是他明明是弟弟,却还口口声声喊“小语小语”的缘故,郝欢乐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是这个男人,一出生就夺去了原本属于阿语的一切,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可她的阿语,却从小承受着残酷的命运。这对父子,她实在失望透了。
可这高富帅似乎并不在意她们的冷淡,一直温言软语,侃侃而谈,只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宇仁平日里的生活片段。尽管几乎都是他一人在自说自话,可阿语在听,很认真的听。郝欢乐的脸色也渐渐和缓,或许这一趟并没有白来。只是对于那个太过亲切谦逊的宇良谦,仍有些芥蒂。
所以在好不容易哄睡仍在担忧的闻人语后,对于收到宇良谦的独自邀约,并没有太多的讶异。到了酒店顶楼的咖啡厅,果然有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对着自己笑得温柔。
“你这笑容不及你父亲的真诚。”郝欢乐面无表情的吐槽,拒绝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哈哈。有意思。”宇良谦爽快的收回了手,依旧笑着,“难怪小语会选你。”
“你怎么知道?”郝欢乐问完才觉得后悔,人家要不是猜出自己和阿语的关系匪浅,难不成还大晚上叫自己出来约炮么?
宇良谦似乎没察觉她的尴尬,依旧侃侃而谈,“看眼神啊。小语看你的眼神,我从前没有见过。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虽然笑得完美无缺,眼神却像冰刀子一样锋利。当时我就震惊了,这么冷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和谢澜那太妹待在一起。尽管那时她们并不刻意掩饰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可她不快乐,我看得出来。”
“所以,你就开始追求她?”郝欢乐握紧了拳头,这段她最不愿意听的过往,还是来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的立场前,不能乱了阵脚。她还有阿语,这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是的。我自认为是比谢澜更合适的选择。毕竟做一个女人的情人远不如当一位豪门太太要轻松得多,就算同样不是因为真爱,我至少可以给予她更多。”宇良谦说得云淡风轻,可字字句句都无比肮脏。
“阿语才不是那样的人!”郝欢乐重重的放下杯子,滚烫的咖啡飞溅出来,再一次烫到了她的手。痛得令人恶心。
“息怒息怒,别那么大的火气。我并没有染指小语的意思,向她求婚一来是想助她逃离那个难缠的谢澜,二来,那么优秀的人才来到我身边,会成为我不错的助力。互利互惠而已。”宇良谦斯文地搅拌着咖啡,面上是虚浮的笑意。“结局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我的未婚妻在订婚当天成为了我的姐姐。原来她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拥有了什么,而是为了狠狠的甩我耳光。”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警告我,你才是天宇的唯一继承人,阿语不放弃继承就会拿着那点破事去报复她?”郝欢乐挺直了脊背,眼里的怒火一触即发。
“误会了误会了。我请你出来,是想让你替我劝小语留下的。做不成夫妻,当场姐弟也是缘分啊。”宇良谦笑得像只狐狸,英俊帅气的脸上流露出道貌岸然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