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闫天阑不解,往下低了一点:“你要做什么?”
沈襄道:“我怕你听不清楚,再低一点。”
闫天阑又低了一点。
沈襄伏到他耳边,轻柔而恶毒地道:“闫天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惹不得的吗?一种是女人,另一种是天师。”
她微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恰好,我两者都是。”
砰——
爆炸般巨响。
沈襄座下椅子整个炸开,碎片四溅而出,原是铁质碎片,边缘却已被燃化,在地上嗤嗤作响,如一壶爆开的水。
一块碎片堪堪从闫天阑头顶飞过。
他乌黑短发被尽数削落,飘散在地上,露出半边烫得发红的光脑袋。闫天阑浑身僵硬,血液几乎凝滞,心脏一瞬间冻结。
若是那碎片再稍稍向下一点点。
只一点点。
他的半边脑袋便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闫天阑疯狂大叫起来。
分明处于爆炸中央的沈襄却毫发无损。她缓缓站起身,爆炸余波掀起她乌黑长发,长长裙角卷起,嗤嗤作响。她笑着,却黑暗恐怖,宛若那佛堂中怒目修罗。
她走着,脚下地板步布龟裂。
“闫天阑,你不该提起他们。”
闫天阑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视沈襄,口舌打结:“提提提提起谁?”
沈襄却置若罔闻,只缓缓重复着。
“你不该提起他们。”
闫天阑几乎要哭了:“到到到底提起谁啊?”
“你不配!”
沈襄怒声道:“你不配提起他们。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你的嘴里,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而我,丝毫不能够容忍一丝一毫对于他们的侮辱。”
她笑了:“所以,你得死。”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想要伤害他们的人。都得死!”
“都得死!”
最后一声怒吼,如洪钟奏鸣,如哀乐声起,如婴儿嘶哭,如十八层地狱里一万只冤魂齐齐嘶吼,余音如惊涛骇浪,如狂风骤雨,回环往复,久久不散。
自此一声。
房间里桌椅板凳尽数被震成灰屑,在狂风中卷成一团,沙尘暴般,挡住两位警官视线,等他们再次睁眼时,室内空空荡荡,沈襄和闫天阑一站一跪。
噗——
闫天阑往下一仆,左手撑在地上,鲜血自嘴角流出。
沈襄立于正中,俯视着面前男人,眼神淡漠无情,只作那人只是蝼蚁。她静静而立,却无端高大起来,仿佛神佛怒目。
忽而,她道。
“不够。”
众人皆不解其意。
“还不够。”
她如春雷般爆出一声。
沈襄闭上眼,双手合十,小声念起经。随着她念经声愈来愈大,两位警官慢慢觉得房间骤然冷下来,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让他们忍不住缩起身子。
咕噜——
似乎有什么挤破屏障钻出。
“桀桀桀桀——”
有笑声。
是人是鬼?
为何毛骨悚然。
“嘤嘤——”
又有哭声。
似婴儿啼哭。
可房间里哪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