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的快手,而且这般警醒,能安然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他们并不知晓燕来身份,只以为碰上了江宁府中数一数二的捕快,按正常来看,这猜测倒也合理。
薛无衣转向同门师弟,安排道:“木华辛苦了,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水路这边也很难再有收获,过江吧,玉晴那边有谢师兄帮忙,想来已经安排妥当,各路英雄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做主人的总不能迟到。”
青年骑手本来也想提这建议,现下点头附和:“我看梧桐府这边的军兵皆已出动,南岸的防护会更难渗入,再留下来也无功。”
黑衣青年压下心中激忿,吁气道:“贼子狡猾,必有后手,我们当要小心,力求一战功成。”
“沧澜山。”
“好,就在沧澜山!”
......
......
燕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干净整洁的舱房内,被褥轻暖,光尘飞扬,青铜炉中有香烟袅袅,散发出心旷神怡的味道。
失去知觉的时间其实不长,到后面却是他又沉寂在黑暗中,并且持续了很久未曾有过的下沉,以至于又让他发现了许多先前不曾触摸到的玄妙。
比如,他若是让自己不断地下沉,会发现与身体的牵连会越来越遥远,仿佛将抽离,这暂时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有一点,现在回忆起来,发现那黑衣人,并且在朦胧中砍出的那一刀,是处于自己大半清醒,一小半因为被惊扰而出现神识下沉的时候。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够维持一面在黑暗中下沉,一面沟通与肢体之间的联系,或许能够再次找到那种难以想象的水乳交融之感,让身体的灵动性达到神感都要为之陶醉的地步。
本来还有些扰乱了五脏六腑的旧伤,此刻再中上受罡气入体,几乎致命的一剑,结果应该是很严重的事,但不知是身上的药有效,还是他自己在下沉的这段时间里引发了某些奇异的效果,在许多人以为他势必要卧个三四个月的伤,结果只是昏迷了五天就突然醒来了。
唰。
舱门被一把拉开。
听说那小衙役醒了,森冷书吏代表上面的人下来看看,只是刚推开门,便看到有个少年坐在地板上,对着一小桌子的饭菜狼吞虎咽,突然就呆住了,结果在与对方尴尬又沉默地相视了小片刻后,他就像见了鬼一样蹭蹭蹭地跑了。
燕来有些莫名其妙,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人,模样倒俊朗,五官也精致,就是脸上冷冰冰的,像块雕不开的冰砖,但刚才那惊讶的模样倒是有趣。
森冷书吏连走带赶,急匆匆地来到最顶层的豪华大间,在不明觉厉的护卫眼皮底子下,啪一声将舱门推开,跟着大步向前,又唰一下把帘子拨掉。
书生太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兴师动众地闯进来,手指叩响桌面,没好气道:“咱家没死,你不用赶着来奔丧。”
森冷书吏拍拍自己的胸脯,缓下心中那口气,把声调提高,像在形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好了,在那吃东西。”
这稀罕事真是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人家吃个东西都能让你炸毛了?
“他好了,你倒是病了。”
啪!森冷书吏恼了,一拍桌子,大声道:“他下床了,在那大吃特吃,才五天啊,五天前他差点就死了!”
“死了就...”书生太监也是被他那没来由地大惊小怪先吓了一跳,可话说出来后想想又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五天?下床吃东西?大吃特吃?脑子一灵光,那点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捕捉到了!
现在到他像屁股被火烧一样从椅子上蹿起来,两眼瞪大道:“你说他好了?下床自己吃东西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反应嘛,不然就我一个人以为见了鬼。
森冷书吏很是满意地点头,一个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被剑气伤了五脏六腑的家伙,只躺了五天就算了,一醒来就直接下床开吃,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有这么鬼的事?
哒!哒!哒!
脚步声在船板上踩得奏响,这回是那书生太监更心急火燎。
却不知道两人这般生下折腾,顿时搞得船上如临大敌,气氛紧张,便是发现刺客登船时也没这么焦灼。
韦一笑累死累活,刚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说要休息一下,手下就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吓得他也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
这一下,一级一级地就都乱了套,不过谁也不知道自己当下要做,只需要明白很紧张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