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漫天的梨花,她眼神冰冷,“我问你,河妖住在哪里?”
是她。
离意猛然抬起头,一双明艳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凌厉果毅,他心里那处地方时隔多年又一次醒了过来。
他苦笑,“离意,离开的离,意思的意。”不过四十来年,他日日夜夜记着她,她却早已将他忘了吗?
胸前压迫的力量缓缓松开了,她的眼眸也变的迷离。
“离开的离,意思的意?”
她垂下手,手腕上的镯子碰到他的手指,凉凉。
他平时听人说温润如玉,可这玉,却不是温的。
她又道,“你走吧。”
他问:“河妖呢?”
“死了。”
“是……你杀的吗?”
她没有回答,转过身:“你走吧。”
他眼中泛红,咬牙道:“为什么?”
“你问得够多了。”
“你那时跟我说,不论如何,你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南柯转过身来,又细细打量着他:“你是谁?”
“我是离意,离开的离,意思的意,不是木子李,容易的易。”他又说了一遍,有些愤愤然。
“我记得你,那年的梨花精。”
“那你也应记得从前答应过我什么。”
南柯却是轻笑:“他不肯将山洞让给我,我便杀了他。”
是她杀的,竟然为这样的理由,就杀了河妖满门。
“你,好狠的心。”他颤抖着抬起手,攥成拳头,又放下了,“总有一天,我要为他们报仇的!”
她挑眉,瞳孔灰冷,还有一份凄然,“好啊。”
比之那年,多了一个字,意义却全然不同了。
离意望了她一眼,捏了诀幻影离开了。
河童从暗处出来,问道:“你为什么放他走?”
“他说,他叫离意。”南柯斜倚着岩壁,有一丝颓然。
“一个名字罢了,一齐关起来也没什么。”
她抬起头,望着洞中的一片空旷,笑道:“放了便是放了,他小小一只梨花精,能怎样?”她缓缓朝里间走着,“真有意思,这洞同咱们大云山的一模一样,你说他醒了还能记得吗?”
河童叹了口气,没有做声,她从前只以为南柯是愧疚,这样一百多年跟她朝夕相处,才知道她是真的爱他。他活着的时候她百般退缩,直到死后才看清自己的一颗心,可他却至死都不知道。
百年前她从白木和冯业平身上看不懂爱情,百年间她从李易和南柯身上也仍然看不懂爱情,大概但凡男女之间,都是相互折磨,相互误解,相互伤害,我不知你爱我,你也不知我爱你,久而久之自然是不能在一起的。
南柯从这日起便在七里洲住下了,将河妖的洞窟布置成她大云山的样子,日日守着一个李易,和两颗夺来的妖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