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掀开染釉里红的杯盖,语气轻轻的,“在下只是觉得木公子看着像是个可以亲近之人,而今日处处皆是温情,不想一个人罢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语气不突进不浅淡,理由似乎……这个人,不会真的是长得相像而已吧……
她长得像个可亲近之人……吗?
还是这人有断袖之癖?她这才九岁模样啊,还是个恋童癖……
“罗兄是本地人吗?”
“筠和”摇了摇头,苜凝然正要细想他的身份,他又道:“在下是雾城旁洛川人。”
……
真不是啊宫里的那个啊。
真是白瞎了她刚刚的惊吓。
“罗公子……”
“筠和”打断她,道:“在下罗均,字子祜。唤我子祜便好。”
苜凝然此刻整个人晕头转向的,他到底是谁啊?
“子祜。”
“木公子,你的字是什么呢?”
“哦。字仙…贤戊。”仙五便是她的字…很明显的女子名字……
“贤戊,我看你年龄不过总角,这么晚,家里人不担心吗?”
苜凝然闻言心一跳,是啊,说出来逛逛,结果这么晚了,这要是被爹爹娘亲发现可就遭了大遭了!
她立刻颔首道:“多谢罗公子提醒,在下贪玩忘了时辰,这就告辞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罗均也站了起来,微笑道:“不必如此客气,相遇便是缘分,贤戊,有缘再见。”
看着罗均的笑容,苜凝然突然觉得,他们真的会很快再见。
离了桐屿茶庄,苜凝然就拉着两如飞快的向家跑去。
现在大概现代的八点左右,说起来早,但在古代,已是入睡时分了。
虽然街上的人都少了些了,但毕竟一年一次,街上的人也不少。
但是,苜凝然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啊。
赶到苜府从后门悄悄摸进去,直奔自个儿院子。
本想一路低调,谁知她的然苑灯火通明……
完了呀!完了!
苦着一张认命脸,她踏进院门。
苜覃表情十分严肃,苜凝然心里紧张起来,天哪,这个表情不是二哥专属吗?
苜覃走近她,道:“你快十岁了吧?”语气没有平淡,但却不是怒气,那声音细细听来还有几丝颤抖。
苜凝然不解,不是要责备她吗?她道:“还有十几天吧。怎么了?父亲。”
苜覃突然半蹲在她身边,抱住她,声音低沉:“十岁生日一过,你就要到宫里去住了。”
什么?!为为什么?!凭什么?!
“什么意思?”
“当初你初生时,朝堂之上,皆要你嫁入皇家,说你承皇恩,就得报皇恩。十岁就要入宫习礼仪,懂得如何辅佐一个皇家子弟。”
“凭什么啊?”苜凝然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心里突发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但它又和自己息息相关,她不服气的继续道,“承皇恩,普天之下,承皇恩的多了去了!天子脚下,哪一个不承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