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儿子来!”
杜大通呵呵一笑,“咱们现场这几千多口子那个是没有福气的?睿王爷把我们带过来,每年二两银子年俸。问问咱们这些人,就算家道年成好时,有几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不说年底的那泼天大赏,就冲这年俸银子,就够咱们大伙可得好好干的啦,否则天雷打不死,唾沫也被淹死啦。”
宁夏居黄河上游,北倚贺兰山,南凭六盘山,人称塞上江南,以西夏安宁得名。
明初在宁夏设府,后改卫。曾增设宁夏左屯卫,中屯卫和前卫、中卫、后卫。后改设宁夏镇和固原镇,长城沿线设九个防区,称九镇,为明代边重镇之二。
宁夏城都指挥府,前年已经致仕在家的总兵哱拜高坐在上,方头大脸,虬然满腮,一脸横肉,下边站着他的儿子咯承恩,义子咯云,虽然已经致仕,可是身为宁夏新总兵的咯承恩站在他爹面前连声大气也不敢吭。
“这个月的兵饷可发下来了?”伸手拿过一碗茶,哱拜轻轻的啜了几口,一脸的志得意满。
哱拜本是鞑靼部落中一个小酋长,因为和部落大酋长英吉台水火不容,不得已才带着全家及手下一千多人于嘉靖朝时投了大明,后因屡建战功,渐渐由把总升至守备、游击、参将,并授宁夏卫世袭都指挥使。虽然因为前宁百般巡抚梁问孟以怀柔之术逼他退了位,可哱拜没放在心上。
兵权终究还是没跑出别人的手心,到底落到了自家儿子的头上。
哱云偷看了一眼哱承恩,见对方眼皮低垂,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一下,顿时心里有了底,上前一步,“回义父,今年的兵饷已经领下来了,共计十六万两。”
“嗯?”拿着茶碗的手蓦然停在半空,厚厚的眼皮猛得睁开,一道凶光笔直刺向哱云,“你说什么?去年我尚在位时,明明是二十六万两,如今只一年时间,居然少了十万之数,这个亏空让你们俩吃了么?”
这次哱云顶不住了,同样都叫爹,他只不过是义子,这个罪名是吃不起的。哱承恩恰到好处上前一步,躬身低声道:“爹先息怒,这事怪不得咱们!是党馨那个狗官从中做梗,儿子找他领饷之时,他不知从那搞到兵丁花名册按名发饷,有实有据在手,儿子也不敢和他太过闹起来。”
几句话犹如火上烧油一般,哱拜肥大威猛的身子猛然站起,将手中茶碗狠狠掷到地上!锋锐碎瓷四溅,离他最近的哱云和哱承恩顿时遭殃,手脸上点点鲜血淌了下来,二人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党馨狗贼!老子在位时候,问他敢不敢这般放肆!”哱拜脸上一片阴云密布,咬牙狞笑道:“前年老子刚退位,今年他就敢欺负上门,惹怒了老子,拿他的狗头祭我马刀!”
哱承恩脸上不动声色,眼底浮上浓浓阴鸷嗜血,“爹说的是!想咱们祖上也是一族酋长,遨翔雪山上的高贵雄鹰居然要受这些汉狗的欺侮,想来真的委屈的狠!”
“不必委屈!他即不仁,就怪不得我不义!”哱拜肥大的手掌嘭的一声拍到桌上,“回去叫刘东旸、许朝、刘川白、张文学到我这来一趟,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准备下了,党馨这个奸狗一心和咱们做对,当咱们三千苍头军是白吃饭的么!”
哱拜自从在宁夏站稳脚跟后,通过招降纳叛,吸引地痞恶棍,在家中豢养号称武装家丁三千余名,起名“苍头军”。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平时无恶不作,凶戾无比。
看着暴怒已极的哱拜,哱承恩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狞笑。哱云在一旁看得分明,连忙低了头,手心已有汗渗出。
因为躲避英吉台的追杀和报父兄之仇不得已才投了明军,可是哱云知道,他这个义父从来就没有以自已明人自居。自从哱承恩接替哱拜当上了宁夏都指挥兼副总兵一职后,宁夏巡抚党馨对哱家多方节制、动辄得咎,如今更把手伸到哱家视为性命的兵饷上来!
断人财路,便是自找死路!
入夜的鹤翔山,千里万簌俱寂,山风掠过林梢,圆月洒下清辉。
大帐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箩筐,里边一无例外的全是大大小小不等的石头,叶赫只看得几眼便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这些就是你想的东西?”
“确定、肯定、认定以及一定!”一连串的词不足以掩饰朱常洛此刻的惊喜,直起腰来,一脸的喜不自胜,笑嘻嘻道:“鹤翔山方园千里,看似穷山恶水,实际上处处都是宝。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一万来人过不过得上好日子,就全靠这座山啦!”
“不但这些,还有煤矿、油田呢,这下你知道我在遐园中说不种田的理由了吧?种地是个死办法,若是将这些矿藏开发出来,咱们就算上天入海,有了这样的坚强后盾,还有什么可怕!”
静夜中朱常洛的眼神有如大海一样平静,闪着黑黝黝的光,几句话除了信心满满,更有无尽豪情冲天。
叶赫象不认识一样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凉凉的来了一句,“他们一个练兵,一个开矿,咱俩干嘛?”
“咱俩……搞科研好了!”
一屋子人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