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独狼在草原上发现了一头巨象,顿时变得又兴奋又贪婪,可是最多的还是恐惧。走投无路的独狼对于食物的渴求垂涎三尺,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自已敢扑上去进攻,只怕还没咬到皮,就会被其踩成一滩肉泥。
可是如果被一群狼围攻的巨象呢……
确定杀声是自明军大营后方传来之后,哱承恩眼角有凶光频闪,嘴角挂上了嗜血的笑容。
如果可以,他此刻非常想往这只巨象的脖子上咬上致命的一口。
土文秀兴奋的紧盯着传来隐隐杀声的明军后营,声音已经变了调:“哱爷,要不咱们里应外合,冲他一阵,杀他们个措不及防?”
哱承恩眼底亮了一瞬,可是随即黯淡。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因为他发现,即便是明营后方乱成一片,但自已对面这些张弓搭箭的明军依旧没有丝毫慌乱的表现,目不稍瞬的紧盯着自已,相信自已这边若是敢妄动一步,那无情箭雨便会毫不迟疑的射过来。
哱承恩的犹豫早被李如松看在眼中,手中长枪一举,大喝一声道:“哱承恩,要战要降,犹豫什么!”在他身后,大明铁骑弓上弦刀出鞘,列阵森严,与只相隔三十丈,留出战马冲锋之地,齐齐发出一阵雷霆般的吼声:“杀!”
哱承恩虽然阴戾凶悍,却知道已方并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此时若战,吃亏的一定是自已。眼看明军一步步的逼上前来,手中长刀霍然出鞘,吡牙低喝道:“全体回城,违令者斩!”
中军大帐中,朱常洛坐在正中;几大总兵中,只有麻贵和李如松在座,神情凝重;监军梅国桢全身紧绷,脸色仓皇。
李如樟带着一身血好似一阵风闯进帐来:“他奶奶的,原来是哱狗的援军来了。”
闯入明军后营的是蒙古卜失兔部的先头部队,此刻已被李如樟全歼。但是据哨兵来报,这只是蒙军一小路先头探路小队,而真正的大部队却在后边。
明军围攻宁夏城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卜失兔联合庄秃赖部尽起三万兵马杀奔宁夏镇而来。可是由于萧如熏镇守平虏,使得蒙古诸部的援军无法从北而下,所以只能分兵两路绕道从东南方向的沙湃口杀奔而来。
此时先锋部队以土昧、弭纠雷二将为首率兵一万,攻打定边、小盐池。
庄秃赖部的打正与卜失兔各率兵一万已经越过沙湃口正向宁夏镇杀来。
事先埋伏在那里的游击将军龚子敬按朱常洛所说没有抵挡,而在他们大军过后,率兵八百扼守在沙湃口堵住了敌人归路,与此同时总兵董一元率兵三千直接出塞而去。
离明军大营不路百里处的石沟城,那里有朱常洛事先布置好的总兵刘承嗣带领一万兵马坐镇。
此刻石沟城已是大军压境,战鼓如雷。情势似乎对于明军已经极其不利,可以想象如果此时哱拜尽发城中之兵来攻,内外夹攻,战势就会变得非常严峻。
朱常洛霍然站起,目光如刀锋锐利闪亮,落到了麻贵的身上。
“请将军带兵五千,速往救援石沟城,不需力敌,只要驾起火炮,和刘总兵一齐守住城池不失便可。但若是发现蒙兵有回兵之意时,可尽出全兵,全力掩杀,一个不留。”
虽然有些不明白朱常洛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依他和蒙兵多年做战的经验,这些马背上的强盗,性子彪悍,来去如风,一旦出手,便不可空手而回,没得好处他们怎么会撤兵?心中虽然有疑问,但麻贵对于睿王已经是死心踏地的佩服,毫不迟疑的转身出帐,点兵而去。
李如樟冲麻贵的背影撇了下嘴,然后眼光热切看着自已的侄女婿,意思很明白:看我看我看看我……我在这里呢,我也会带兵,也会打仗啊有没有……
可惜他的俏媚眼如同做给了瞎子看,朱常洛转身步出大帐,昂首观天。
远处传来战鼓声声,激越雄浑,似乎每一击正好与心跳相合,每一击正好击在人心底那处最柔软的地方……
第一次知道原来最简单、最乏味的鼓点,居然是最能让人热血如沸战意激昂的音乐。
李如松和孙承宗二人不约而同的跟了出去。
转眼帐中就剩自已一个孤家寡人,李如樟气得跳脚,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喂,你们又无视我!干嘛又丢下我!”
阴云密布,天色已暗,强劲北风吹得军旗猎猎做响。
朱常洛忽然笑道:“老师,看这天气,今夜必有大风雪。”
孙承宗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天点了点头,猜不透朱常洛说这句话用意为何。
朱常洛伸手遥指宁夏城,悍然道:“李将军,点将出兵;今日三更,全力攻城!”
早有思想准备的李如松打雷一样的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
与明营秣马厉兵,一派紧张相比,此刻宁夏城内巡抚府内却是一片欢声雷动。
得知来了援兵的哱拜一脸喜色,先前的颓丧半点不见,此刻兴奋的已经坐不住,在地上不断的来回急走。
哱承恩、土文秀等几个亲密将领一反先前一脸的阴云密布,一个个喜气洋洋,好象捡了金元宝一样笑逐颜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