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了个心眼没说。”
刘婷的直觉是:庄家派人找来了!
她没办法不这样想。躲在源庆镇的强婶家里时,有武艺的人扮成读书人寻访;自然,读书人扮成商户盘问,在刘婷一点也不奇怪了。更何况,刘婷已经知道庄望舒凭着驻守边关的便利,与夷族打得上交道。庄家能让夷族闯盘山庵追杀庄硕,自然也能联络得上铁勒亲王。简仲溪提的汉商,在刘婷眼里便是庄家派的追捕自己的人。
这一刻,搁置已久的疑问又在脑海中升起:庄硕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惹得亲母对她下如此狠手?
“幸好你没说!”刘婷想了想,还是对满脸疑问的简仲溪说:“我家的事……等以后再寻机会告诉你吧。以后不管有谁来问,你都别透露有我这么一号人。就是不知道那个汉商会不会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去?比如扎西家的铁勒人?”
“那汉商有些遮遮掩掩,应该不敢找铁勒打听。”简仲溪很肯定,“毕竟不是同族,关系再好也会防着。过来做买卖的商户四下找人,容易引起怀疑。那个汉商找我打听时,还特意把铁勒王爷给的人谴远些,看样子也怕被铁勒人知道。只是……”
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简仲溪不甘心的劝:“若真是来搭救你,又何必继续在这里苦熬?”
“是啊。若真有人来搭救,我又怎会愿意继续在这里苦熬?”刘婷闭上眼,极力压制着鼻尖的酸楚:“真心待我好的家人全都死在了夷匪手里。就算有人找我,也只是想害我的人。”
刘婷都这么说了,简仲溪自然不疑有他。保证不向任何汉人提及刘婷后,他神色严肃重申:“你的家人还没死绝,至少我还没死。不过,你现在还小,等到了十五及笄之年,再说也不迟。”
“什么事要到及笄之年才能说?”刘婷歪了歪头,还想再问,守夜人的叫骂声却在此时想起。她只能对简仲溪摆了摆手,在喝斥声中走回营帐。
简仲溪在患难之中滋长的情义,刘婷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能看账目的本事给自己带来了意外的收获——由枯草铺就的床榻,最下面居然铺着零星的棉絮。作为根本不产农作物的民族,棉絮垫底的床,刘婷知道意味着什么。
“好好帮我做事,不会亏待你。”欧珠如此解释,并且提醒:“有些事做得太明显,扎西知道容易起疑。当着别人的面,你就只会是我眼里的羊。”
“我明白。”刘婷抓紧机会表态:“扎西回来后,我会替您好好看账目。”
欧珠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刘婷一眼,到底忍着没说出“做得再好,你也是一只牲畜”这句话。
比起欧珠直接让刘婷身兼贴身仆人的做法,娜梅尔给的好处更加隐晦。她托女仆代话,给了一个刘婷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承诺——虽然只是没有任何实用的语言,刘婷还是将娜梅尔的话在心里念叨了很久。娜梅尔说的是:“好好听我的话,我会劝扎西少在身边留汉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