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托腮做认真状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对舒祈年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啦,毕竟我喜欢他呀!”
既然是认真的,那为什么一定要将婚事拖拉着不办呢?
读懂了迟意浓的潜台词,舒祈年觉得自己这时候肯定是面无表情的。
当年是谁跟说我以后找了情缘没两年绝对不结婚的?晚晚你这个大骗子!
迟意浓表示自己并没有接收到舒祈年的脑电波,并且饶有兴致的发出了疑问:“祈年你呢?你什么时候成婚?”
这次轮到舒祈年来转移话题了,墨紫衣裙的万花弟子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目光游移了一会儿才做出了回答。“看看再说吧……”舒祈年的回答有点含糊,“怎么说也得处处看吧。”
“祈年你说的也是。”迟意浓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终身大事自然要慎重。”
“说道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舒祈年幽幽道,“我准备带杨青宿去给师尊看看。晚晚啊,这几个月,楚秀的确是没什么事情的吧?”
迟意浓:“一般情况下,是这样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舒祈年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便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晚晚,你方才来的时候……怎么神色似有不快?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迟意浓:“我的确是有点不高兴。”
舒祈年:“怎么了?”
“……祈年啊。”迟意浓说道,“你看我今天和昨天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舒祈年:“晚晚你想听哪方面的?”
“妆容。”迟意浓答得斩钉截铁。昨天穿的是蓝色的裙子今天穿的是月白的这个不同那傻子早说过了,她才不要听第二次!
“钗环首饰我就不说了,晚晚你今日的口脂换了种色号,涂的唇妆也不同了。香料换了,昨天的是暗香来,今天的应该是你上次送我的金歇雪?”舒祈年略略挑眉,在迟意浓点头以后又零零种种的数了好些不同出来。最后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虽然出身七秀坊也一样很喜欢研究妆饰每天都在立志于把自己打扮好看,但是说实话,迟意浓并不是那种换了妆容就一定要别人发现不同的人。按照她的说法便是,我打扮是为了让自己看着开心,又不是去为了哄别人开心,他人是否发现不同,与我何干?
——而曾经说出如此话语的迟意浓,如今却问出了这种问题?
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不对啊!
迟意浓长长的叹了口气,在舒祈年忧虑的视线之中,她说:“祈年你刚才看到的吧?晴明又变成女孩子了。”
“看到了。”舒祈年没什么惊讶的点了点头,左右都不是第一次了,她也给安倍晴明把过脉,至多一天就能够恢复正常,没什么值得在意的。至于其他方面的……安倍晴明自己都能够不要脸的跟着迟意浓到处走,舒祈年闲操什么心?
“他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没梳头也没打扮。”迟意浓幽幽道,“我给他梳头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分不清楚我口脂的色号。”连我昨天用的和今天用的是不同的口脂都没发现。
舒祈年:“……”她原本想说一句不至于吧,但是想想之前白晴明眼角晕染开的胭脂,还有黑晴明脸上那诡异的油彩,舒祈年觉得自己还是把这句话吞下去的好。
前画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旁。男子化妆之事自汉便有记载,三国时还有粉面何郎之事,而在当今,每到腊日,皇帝也会把各种面脂和口脂分赐官吏,以示慰劳。
大唐的风气是:妇人为丈夫之相,丈夫为妇人之饰,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女人的穿着一个个都是男子的模样,男人们也都一个个穿戴女人的服饰。喜欢打扮的也并不只是女子,男子——尤其是文人,平时非常热衷于这方面。不仅涂脂抹粉,戴花也是雅事。
卫阶还为了保养皮肤自己研制了化玉膏呢。
虽然江湖人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但是这也就是那些糙汉子罢了。七秀坊出来的弟子就不说了,据说燕秀小七每天的妆容都是她师兄兼情缘的孙飞亮负责的。而像是满门文人的长歌门,又像是自诩诗书传家的藏剑山庄,出来的弟子基本都是有这习惯的。
比如说杨青宿,不仅能够做到打粉跟没打一个效果,还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各种口脂的色号。至于舒祈年是怎么知道这个的……咳咳。
总之,在舒祈年和迟意浓的交友圈子,真的没几个人会分不出口脂色号。
更加不会有像是黑晴明那种诡异的审美。
迟意浓对舒祈年的观点表示了赞同,然后站了起来。
舒祈年:“晚晚你干什么去?”
迟意浓:“……做饭。”
教化妆什么的……吃完饭再说吧。
至于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当然很好,但是想想黑晴明……迟意浓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被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