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遇到了什么不好的天气,一些住在远一些村子的孩子们回不得家了,作为教书的先生,就要留孩子们住下。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有了,那么这中间的吃饭
,先生家也是要顾着的。总不能让孩子们在那么糟糕的天气下赶着回家,或者是挨饿受冻,爷爷,您说是吧!”
“那是自然。”欧阳至脱口应道。
“所以啊,这一年一人一两的银子,真正能剩下来贴补先生家里面的,根本就没多少。”白雪最终下了结论。
虽说这些是说给欧阳至听,想让欧阳至冷静考虑的,却也是将黎瑞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出来。
否则按照黎瑞教书先生的身份,一年旁的不说,单是束脩,一年总能收入个五七八两的。
而黎家就只有他们父女俩,黎昕又是个能干的姑娘,一年五六两的银子,怎么都该够他们爷俩嚼用的。
可就是因为教书先生还要担负其他的东西,东花西扯的,最后能剩下来多少,那就真是没什么看头了。
所以,一般的先生都不愿意到村子里来教书,毕竟,在镇子,或者是府城教书的话,先生们只管上课教书,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用管。
不光省心,还能攒下不少银钱。
随着白雪的话音落下,屋里的气氛也陡然变得安静许多。
欧阳至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陡然开口,瞪着白雪喝道:“你这丫头,说来说去的,你是在说老头子我是个爱财的,去当教书先生只是为了赚银子啊?”
白雪确实是带了这样的想法,不过这话却是万万不能承认。 “爷爷这话说的,可让孙女儿心酸了。”白雪故作不满的撅着嘴,闷声说道:“爷爷自己就有个书馆,就算是书馆只是为了兴趣而开,不为赚银子,可爷爷的儿孙们却是个个都有能耐。他们又都是孝顺的
,每年光是孝敬爷爷奶奶的孝敬钱就肯定不少。若是说别人是个爱财的我都信,可要说爷爷是个爱财的,这话谁要是信了,那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好吧,其实我就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 白雪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这么一句,表面上依旧不高兴的说道:“爷爷家自然是不缺银子话的人家,雪儿家也不是差那几两银子的人家。只是爷爷,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您若是不为了赚点银子去当先
生的话,那岂不是就变成了义工了?一年两年的倒是没问题,可爷爷能一直去当教书先生吗?”
“这……”欧阳至张了张嘴,倒是没说出什么来。 白雪也不给欧阳至想反驳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若是天下人都能像爷爷这般高风亮节的,那雪儿也就不用来求爷爷帮忙找先生了。可这天下人却不都是如此啊!爷爷可以高风亮节,不计较那些个银
钱什么的,可时间长了呢?等到爷爷不想当教书先生了,换成别的人来当了,回头你让那些村民们怎么过?怎么想?” “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养成了习惯,要想再改变,那可绝对不是简单能做到的事。所以爷爷,你若是真想来村子来当教书先生,就得先接受了这些规矩和习惯才行。要不然,雪儿就算是拼着劲儿不让
自家的弟弟们去读书,也绝对不能让爷爷来改变这约定俗成的规矩。”
最后的话,白雪可谓是说得有些狠了。
就连一旁的白雨和柳毅康听了这话,都不由得变了变脸色。
两个小家伙都是很喜欢读书的孩子,若是不让他们读书了,还真是等同于剥夺了他们最大的兴趣爱好。
白雪注意到了这两个小家伙的脸色不太好看,可这会儿却不能安慰什么。
眼下白雪最要做到的,就是阻止欧阳至当教书先生才行。
这么大的官儿去给一帮乡村娃娃当启蒙先生,若是传了出去,说得好听了,那叫美名善扬,可若是说得难听了,沽名钓誉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孩子,也不能完全确定个个都是好的。
万一有那长大了长歪的,却仗着自己的启蒙老师是个厉害的人物,再为非作歹,狐假虎威,那岂不是要坏了欧阳家的名声?
这赌注太大,白雪可不敢押。
欧阳至倒是没想到这些,这会儿他只是在琢磨白雪说的那一番关于“约定俗成”的论断。
倒是一旁的欧阳季氏瞧着这祖孙俩的情绪都不太对劲儿,赶忙出声打起了圆场。 “你们两个一老一少的,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