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象环生。咱们还是自保为先。”三言两语,已将杜远划归茅山嫡系阵营。
淳于帆协助宗主,指挥道众们重新加固了上德阁防线,又补强了巡逻人手。杜远见此间已无大碍,乃告辞而去。林振英亲自送出门外,临别亲密嘱咐道,“法会闭幕后来找我,我带你去趟杭州,看个新鲜——保管你不会后悔。”
杜远不明所以,客气地谢了。回到来仪宾舍,在走廊里遇到红袖,被劈头骂了一通,“人家都是趋吉避凶,你这猴子倒好,哪有危险往哪钻。”杜远知道她关心则乱,也不辩解,揽着她的胳膊连哄带劝,一齐进了房间,发现除了止正和阿雅,张辽和文从心也在。
“哇,辽哥!你俩终于现身了。再不出现,还当你们私奔了呢。”杜远永远没个正经,特别是对老朋友。张辽熟悉他的秉性,对这个假设也十分向往,嘿嘿一笑,“有从心的本体道法在,没人能发现我们。那罗氏父子不算太坏,特别是小罗,很单纯的一个少年,我们把他俩送回了青城驻地。远远看着,没什么危险,就回来了。你们见到胡师兄那组了吗?”
红袖一挥手,“不用担心他们,胡哥在江湖历练最久,人脉广博。又是打着正一齐云山的幌子,到哪儿都吃得开。昨晚已经见过了,暂且假装互不相识。咱们暗中配合就好。”
文从心把房间开好,要了两套房,她不放心阿雅一个人住。不过这样一来,张辽似乎就没什么机会了,杜远暗自替兄弟着急。
丹园这两组人马,合为一处,再没出宾舍一步。枕戈待旦,只等明朝。
农历十月十五,二十年一届的鹤鸣法会,终于拉开帷幕。上午九点整,在深潭飞瀑边上,近千宾客落座。石台从潭中缓缓升起,主持人飘然登台,大声宣布,“第八十一届鹤鸣法会,正式开幕——”掌声雷动,不少宾客都是人生第一次参会,心情十分激动。
礼炮轰鸣,万只白鸽低空盘旋,久久不散。完全不输奥林匹克的架势。主持人有请组委会主席混元真君发言,台下顿时一阵交头接耳地嗡嗡声。这混元派隐匿已久,几乎无人通透它的组织构架,这位总负责人真够高调,居然胆敢自称“真君”,这是要和三圣比肩的意思吗?大家不知深浅,也不敢贸然发难,只是伸着脖子等着看,这位“混元真君”到底什么模样。
宏大的交响乐奏起,伴随高潮小节,那道万仞飞瀑突然从中间分成两道,直像被人拉开的水幕,露出后方高大的洞口,内里灯火通明,一位黄衫道人举步缓行,走到洞口处的突出部,站定身形。目光沿着千人会场扇形扫过,开口道:“诸位,本届法会,合九九归一之数,天下道门,理应顺势正本清源。我混元一派,远离纷扰已久,值此盛会,拨云见日,与道友重聚。还望相互助力提携,本真君在此谢过。”这声音不疾不徐,在整个谷中远远散播开来,每个角落都清晰可闻。也没见有扩音装置,显然此人气息十分坚实悠长。
前面说的都十分客气,只有末尾这句自称惹恼了一位。有人在台下大声喊道,“你有何资格自诩真君?我等道门,均为天师或真人坐镇,你混元派既无大威德,也无帝王诏封。平地高出一头,过于膨胀了吧?”此言话糙理不糙,旁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场面有些失控。
黄衫道人微微一笑,“昆仑仙山乃万山之祖,与西昆仑龙脉相呼应,此处仙谷即为龙吐之珠,全部真龙元气聚会于此。何须俗世帝王诏封?至于本真君的大威德——德你需要慢慢领会,威现在就可以品尝。”
话落手起,做了个简简单单的托举姿态。台下方圆千米之内,土崩地裂,三环石台拔地而起,以深潭为圆心,依次向外递进升起,在场中形成三道巨大的天然石台。俯瞰下去,犹如歌剧院的露台坐席,人人均感座椅摇动,却无一人跌倒或受伤,等地面稳定下来,整个现场已经彻底变成半圆形角斗场——中间低矮平整,三面看台环伺围坐。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令天下道门中人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