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近观此人,一身耀目杏黄道袍,狮鼻阔口,笑起来双目保持激凸,颔下一部垂胸棕须,颇有古代帝王威仪。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
南屏子附在他的肩头,低声催促,“快谢恩,这是混元真君!”又退后一步,转身颠出去拿酒。
黄袍、真君、谢恩……这些视听概念加在一起,令张辽产生一丝反感。都什么时代了?真把自己当皇帝不成?修真之人也该有个出尘的样子不是?
他不卑不亢,腰板笔直一拱手,“原来是此间主人,混元宫盛情待客,天下道门皆赞,混元派这份公心,令在下十分敬佩。”
诸人看在眼里,均叹全真出了个好苗子。混元真君这种大能,举手投足威仪极重,青年人在他面前毫无辈分困扰,侃侃而谈,也不多见。
那黄袍道人脸色一绷,随即放松。乃捻须大笑,“果然英雄出少年。咱们忘忧水榭有个规矩,进门不分大小,非如此无以忘忧!来,坐我旁边来,我们正有事要问你。”
张辽坦然与其并坐,环视全场,“各位想来都是修真前辈,既然地主说此处不分大小,在下斗胆列席,还望见谅。”
这场上男女老幼僧道混杂,一时也的确分不清谁是谁。有个女中声率先响起,“啊,是你,勇敢的东方骑士——欢迎你!”口音不很标准,胜在磁性悦耳。顺势望去,金发碧眼,不正是浦茜拉?
张辽心中暗喜,找的就是你。“原来是女武神殿下,感谢你把太阳还给了我们。”这马屁拍的有杜远水平,朋友之间,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可估量。
美女笑了,炽热的眼神很直接,“叫我浦茜拉。”她此时已换了一身蓝色露肩晚礼服,将肌肤衬托得更加雪白。比之场上金甲装扮,在英武间又添几分明艳。
有人看不过眼,“喂,我挨着美女坐了半天,也没见她翘过嘴角。你小子一来她就笑。这刺激太大,贫道受不了啦!”说完,这人双臂抱胸,抖着白胡子佯作生气。
他旁边一位花衣阿婆伸手过来揪他的胡子,恨恨道,“那我呢,冲你也笑半天了,你嘴角翘一下没有?”白胡子瞪了一眼阿婆,“瞧你那一脸褶子,我笑得出来吗我?”
两人自顾捉对取笑,混元真君见多不怪,对张辽低声介绍,“白胡子的,是樊於期天师,神霄武当宗主。穿花衣的,是鱼姬散人,道门第一美女,六十年前的。”
未曾想那鱼姬散人耳朵极灵,放开樊於期的白胡子,又对混元真君直瞪眼,“什么六十年前的?六十年来的好嘛!我这种美,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你这小家伙,说话小心些。”
好一通抢白,配合着嘴巴张合,片片脂粉从褶皱间板结崩落,她身前的桌面像撒了一层胡椒。混元真君不以为忤,还乐不可支,连拍张辽肩膀道,“你瞧瞧,这些老古董要是不死,我们哪还有说话的机会?”这会儿,帝王威仪也不见了。
张辽听他这话,半真半假,颇有弦外之音。暂且无法确定,也就不再去想。
又一位宾客开口道,“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应龙子,明天的盘怎么开?”此人身躯硕大,卡在太师椅中满满当当,一身条纹西装还打着织锦领带,手里把玩着雪茄,却不点燃。
张辽左顾右盼,想看那位应龙子身在何处,却听身边响起混元真君的声音,“两个都是大盘,一个五行斗法总决赛,一个最佳仙风奖。盘口现在就定,你们提吧,我敲最后一锤。”
原来混元真君名唤应龙子,这倒是个秘闻,拿给修真界小报,兴许能换不少银子。
那宾客放下雪茄,双手向后一拢油亮的背头,“我只押五行赛。这盘子清晰,就俩人。神霄的曹蜃,刚刚他师傅老樊已经详细介绍过,我们都了解。全真的张小英雄,我们都不甚了解,还好他就在此处——敢问这位兄弟,你的道法师承何人,有何特点,能否透漏一二?”
张辽听他问的直白,转头看向应龙子,那地主道,“可以讲。这里没有外人,帮大家赢了钱,你也有份。”
这话透着热乎,并没打动张辽,他暗想,连你都是外人,更别说其他人了。略一踌躇,缓缓道,“我只是寻常散修,偶遇尹志平仙师,学了一招半式掌法,至于那鞭子,其实是用来放羊的。”
内容并不复杂,之所以说得缓慢,实在是不擅长撒谎造成的。
在座诸人面面相觑,半响,那油头壮汉一拍桌子,“就押你了!”说完潇洒捡起雪茄,从拇指上方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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