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芳三十刚出头,按现下社会的标准,倒也不算剩女。天朝盛世,在帝都、魔都、妖都这类一线城市中,而立未婚的事业型女子海了去。
她不是没想过结婚,只是没找到对眼儿的。曾经有那么一阵子,特别崇拜边锋,有以身相许的旖念,由于人家有家室,自己又矜持,才没作出什么破格的举动。
时光是淡化一切的良药。现在回首前情,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摇头哂笑。那不是爱,只是崇拜——年青人总是分不清其中区别。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宗芳狠狠一挥拳,不!这是成熟,不是衰老!
这一挥不要紧,把自己挥醒了。坐起身看了看表,黄昏时分。她估摸着,茅山宗的车队快到了。
于是在盥洗室随意擦洗了两把,赫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潮红,双瞳水润,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熟悉的苍白面孔。忍不住呸了一口,都是刚刚春梦闹的。乃拍了拍脸颊,恢复冷若冰霜的墓碑形象,走出房门。
安全屋和酒店不同,配置更齐全,客厅和餐厅连成一体,和居家没什么不同。
宗芳赫然发现,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还有四碟清爽小菜。有色,也有香。顿时口舌生津,蹑着脚上前,用指尖拈了片水晶肘花品尝起来。
厨房拉门一开,邵劲夫不知搁哪弄了块花围裙扎在腰间,端着一罐汤走出来。宗芳措手不及,三口两口吞下肘花,有些不好意思。
“慢点,别用手,那不是有筷子吗?”这爽快老头此刻突然啰嗦起来。
“大勺,你这是重拾厨师本色阿。”宗芳嬉笑解嘲。
邵劲夫把瓦罐放下,盛出两碗汤,解下围裙擦擦手,随意招呼着,“来,开吃。”自己带头先坐下。
宗芳心怀感恩,也顺势坐好,端起汤碗呷了一口,居然不烫。
对面大勺见她神色,解释道,“我听你起来洗脸,就把熬好的汤稍微加热一下。现在温度正好。”
这……宗芳差点脱口叫一声老爸!
是福气呢!捡着了。看来边局总是对的,七四九再也找不出这样的搭档了。两人也不多言,相对默默开动。
宗芳吃得兴起,忽然问,“这屋里有酒吗?”大勺将唇上短须一翘,“不急。今晚还有一顿,酒肯定少不了。”这话来得诧异,让她不禁递上迷惑眼神。
大勺面不改色,将手中凤爪嘬了一口,舔舔胡子说,“我查过了。茅山林宗主之所以带队来杭州,是因为与马庸有约。”
“首富马庸?!”这答案比不说还令人吃惊。
“嗯。这些商人素来与道门交好,大概钱多了不愁生活,想追求点玄学。甚至直接遁入空门的,也不鲜见。嘿嘿,可惜他们有所不知,世上哪有清静?处处江湖,步步惊心……到哪都一样。”大勺借题发挥,直抒感概。
“那我们恐怕得等了,等他们谈完再接触。”宗芳始终在意的,是任务本身。 “不用。”大勺放下凤爪,重新擦了擦手,起身从旁边书柜上拿起两张厚厚的金箔,向宗芳一比划,“这是马府酒会邀请卡,我们一人一张。九点半开席,我们一会儿就走。杭州的路况我看了,不比帝都好多少,大街小巷都堵。”
这效率——简直让宗芳无地自容。作为蠹组负责人,她什么都没干,一场春梦醒来,人家老头把线上线下工作全理清,还顺手整出四菜一汤。
她看向大勺的目光,百味杂陈。老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一摆手,“继续吃。”
没错,七四九情报十分准确。茅山宗七辆车,日夜兼程,已经抵达了杭州。
林振英在车里拨出一个号码,“喂,老马呀,我是老林!我们可到了啊,三十多人,你准备好酒菜……哈哈哈……没问题就好!嗯,嗯……好的。我们直接过去,白白。”
杜远作为新生代青年,自然对天朝首富种种传闻十分敬仰。遂问道,“咱们这次去,主题是什么?不会让你去捉鬼吧?”
林振英转头看着他,“嗬嗬,冇系啦——捉鬼叫淳于兄弟一个人就够啦。马先生修了座宅邸,位置很特殊。挖出个东西,无人认得。说是怕有煞,叫我们帮忙摆个阵压压。”
听了这话,杜远与红袖对视一眼,丹园传人对这种奇特物事最感兴趣。两人均在心底打鼓,不会这么巧,又中彩了吧?彼此想的都是补天石。
车子没进市区。从西郊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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