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这话时,向真人脸上透着荧光,充满骄傲的傲娇。
杜远暗叹,如果在谷外碰到这么一位“花痴”,一定忍不住踹上一脚。现在身处谷内,他所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贴切自然,甚至令人肃然起敬。
随着脚下继续深入,谷中曲折的道路上五步一赞、十步一叹。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银杏遮蔽的庄园前。
在漫天金黄叶子的笼罩下,一些纱裙女子进进出出,纷纷对向真人打招呼,也对客人们报以友好的微笑。
这些女子无论年纪大小,均面带幸福与满足,脚步匆匆地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杜远不由得看痴了——如果有仙界或天堂存在,他希望就是眼前这样,除了鲜花就是美女……足矣。足矣。
向东轻车熟路,引着三人径自直奔西厢跨院而去。那里,隐隐有琴声传来。
珠帘一挑,门内大厅的景致看得分明。一架竖琴挨着一张古筝。两位女子背对背坐着,正在弹奏。
她们十分投入,似乎对来访客人视而不见,全情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这两把琴,东西合璧,和谐若斯。在二十根指头灵活的抚弄下,或转承补益,或相扶相持,将一段清幽前奏演绎完成,面朝门口的那位女子方始开口唱道——
偶然 就是那么偶然
让我们并肩坐在一起
唱一首我们的歌
纵然不能常相聚 也要常相忆
天涯海角不能忘记
我们的小秘密
为什么 忘不了你
为什么 惦记着你多少的时光溜走
多少的记忆在心头
你悄悄地来 又悄悄地走
留给我的只是一串串落寞的回忆
一串串落寞的回忆
……
歌声磁性低沉、醇厚委婉,极其深情自然地将那份恰如其分的浪漫与感伤表述得淋漓尽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消失在颅腔共鸣,她身后那位年轻女子将竖琴连连拨动,揉碎了所有情感积蓄,又一点点研磨到遍地飘零的花泥之中……
红袖醉了,阿雅醉了,向东也醉了。
只有杜远猛醒——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在他儿时的回忆中,她的母亲卓英英,经常在夜晚搂着他,伴随录音机里的歌声轻轻哼唱。那温暖而又安全的臂弯,是他永远不能忘怀的回忆。
这盘磁带,他在工作后特意回到奶奶住的祖屋里找了出来,翻录成数码文件,一遍遍地在手机里播放。
这位原唱歌手的歌,在网络上并不鲜见。但杜远认准了当年磁带中那份残损的沙哑,少一分都觉得怅然若失,非得亲手转制出来才成。
他举目细看眼前的女子,分明介于中年与老年之间,但气质如兰,依然吐露着如麝芬芳。眼下的泪痣和那花瓣般的唇,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是的,不会错的,“蔡芹姐姐——”
这一声本该掩自心底的呼唤,不小心从舌尖吐了出来。
两名女子都吃了一惊。齐齐站起身来,古筝歌者微笑面对杜远,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声呼唤。竖琴手转过身,也面向门口——
“颐姐姐!”阿雅像一只欢乐的小燕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拥住了她的腰肢。
“呀,是阿雅——你们真的来了,我好开心哦!”
芙蓉仙子赵一颐,身披鹅黄色纱裙,将阿雅反拥在怀中,举头向红袖和杜远打招呼,“欢迎你们,原本我有些担心,怕你们找不到这里。还是蔡师姐算得准,提前把向东师哥派到镇里候着,果然等到了你们。”
她绝美的面容一如混元仙谷中初见,饶是如火的红袖,也未能彻底燃尽杜远心中那一声噗通。
“赵真人好,我们小师妹一直惦记着你的关照,所以特地带她前来履约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红袖彬彬有礼。
杜远短暂地欣赏了一下芙蓉仙子,立刻又把目光投给了蔡芹,“姐姐……不,阿姨……不,蔡老师,我叫杜远,我是你的粉,我全家都是你的粉!”
蔡芹温和地笑了,按年纪算她确实可以做长辈,但是始终无人在她的歌声中意识到溜走的时光,她的声音与形象,似乎一出道就历尽沧桑,但又数十年如一日地未曾老去。
这种语无伦次的芹粉,她见过许多。在宝岛,在香港、在海外、在内地,到处都有她的忠实拥趸。和她歌声的特质一样,她的粉丝也大多沉静理智,没有过多的疯狂举止。
最多,也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儿表忠心的样子了。
——“谢谢你,也谢谢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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