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亲手砍下的头颅也有九千余。每砍足千数就要回炉煅造,迄今共锻了九回。
在冥界,他已无需日日饮血,成功从凶器晋升为法器。我又利用灵配府职权,挑选了对等数额的九千八百名凶徒恶魂灌入其中,炼化为无上魂器。哈哈哈……
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将你们一网打尽,萃取灵魂,全部灌入其中。以足万魂之数!”
话音未落,那九环大刀突然急剧抖动起来,每一只金环都簌簌作响。
听这话意思,在场不分内外,只要不是五司的,全都被他算进去了。受邀观礼的监督员们内心无比寒凉!
整个场馆中灰黑之气更加浓郁,从墙体上开始漫开,向场地中央丝丝缕缕地汇集。
不知从何起,无数窃窃私语声悄然而至,尽皆是充满神经质的狂躁话语,夹杂着愤恨、嫉妒、贪婪、淫邪、暴虐、阴毒等各种负面情绪。这乱糟糟的杂音如浪花般汇成一条污浊江河,开始洗刷所有人的耳膜。
黑衣鬼使中,突然站出八位长袍巫师围在司长身边,将黑袍抖将起来,相互融合连成一张黑丝大网,渐渐扩张开来,将五司属下悉数笼罩其中。隔绝了法术对己方的影响。
那张人屠举刀立在核心,从暗沉的刀面上不断催发出血腥之气,这气味与灰烟碰撞在一起,立刻剥离出隐含其中的张张面孔……
天,那是怎样的一张张脸啊——
充满糜烂,充满扭曲,又充满狂躁,似无尽数的面孔层出不穷,一会儿这边清晰,一会儿那边暗淡,若隐若现,密集罗列在一起,又远近不同,也有大小区别——唯一共性的是,全部都透露着吃人的欲望。
看台这边,无论台上台下,都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不知台上那些鬼使什么感受,反正台下这些人类全身鸡皮疙瘩已经唰唰唰唰来回起了无数遍。
张献忠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皮肤忽红忽白反复刷了九次,握刀的手指缝突然溅出鲜血,那血珠没有向地面喷洒,而是立刻被上方的刀面所虏获,迅疾吸附过去,又蜿蜒如蚯蚓般崎岖上行,直至全部消失在刀锋。
铮——大环刀红了一下,象被高温烧透了一般璀璨。
嗷——所有空中怨魂的头颅都开始嚎叫起来,以百倍的压制性数量向看台这一侧俯冲下来!
似乎没有物理伤害,那密集的魂头在台上台下近三百人中间往来无序穿梭。每一次透体,都牵扯出一丝透明魂丝,被命中的人立刻跌倒在地、痛不欲生。
凌迟,对生者灵魂的凌迟……这是边锋此刻能想到的唯一描述。他双目滴血,但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七四九属下一个接一个倒下,暂时又死不了,只能被动地迎接着下次冲刷。
看台上突然响起了狂暴的琴弦声,张辽回身望去,但见人群中列农和猫王不知从哪里拽出两把木吉他,运指如飞,将一颗颗形如实质的音符扫射出来,对着空中乱舞的群魔击打。
在他们身后,更有一名全身黑西装戴着黑礼帽的家伙,踏着诡异无比的太空滑步,在密集的人缝内往来穿梭,他右手带着一只晶亮的钻石手套,手中快速悠荡着一根五尺银链,力图将每一个靠近的魂头拘拿困锁。
但,实在太多了……
漫天的恶灵,如同走位飘忽的暴雨,无孔不入。
这些不屈的努力终归效果有限。照此趋势,不消顷刻,所有人的灵魂都会祭了这把魔刀。
被护佑在核心的科学家们,有的无神论学者已经跪在地上皈依了宗教,正在呼唤不同的神来拯救他们。有的已经开始在绝望中崩溃,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
一位中年妇女同志尖叫着喊着,“快求饶!快求饶啊——”
求饶?呵呵,边锋局长心里一阵怆然。这不是过家家,求饶有用还要屠夫干嘛?
求饶?“哼!绝不——”只有张辽明确回应了她。
“……没商量吗?”那妇女仍不死心。
“没商量!”张辽心如铁石。
这随口赶出的话音未落,他右手掌心一道方形烫伤疤痕闪烁了一下,疾——莫名黑影从他指间掠出,嗡嗡地颤抖着,急不可耐地悬浮在他眼前,似乎等待着近一步明确指令……
浦茜拉将将甩鞭驱走两颗魂头,扭身见状惊呼,“番天……”
张辽把牛眼惊喜一瞪,瞬间锁定了远处灼灼放光的九环刀,“对!没 商 量 !”
腾——黑黢黢的番天印如同迫不及待的猎犬,直直飞上,冲破了高高的屋顶……
呜——又如呼啸的列车从正对九环大刀之处的屋顶破瓦而入,一路抽走所有空气,携带着沿途增压,直砸下来!
干脆,利落,果断,没商量!
蓬——嗡——嗡嗡——嗡嗡嗡
彷佛恶灵私语被瞬间挤出,所有人耳膜里只剩下这久久回荡的拍击声。
而眼前,无尘的冥界居然升起了一朵室内蘑菇云……
不是很大,但品相完整。
没什么色彩,却充满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