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全身焦黑,寸缕无存。须发都被烧光,活似非洲来的和尚。
其中高大老者抱着瘦小少年,一双虎目圆睁,几欲滴出血来。
“呦!不是……”杜远见他们这般模样,晓得不是阿雅等人,心中略感失望,但又十分庆幸。
张辽踏前一步,“敢问尊驾何人?缘何身处如此险境?”
那老者并不答话,将手中少年平放在地面,探手试了试呼吸,焦虑之色略减。这才抬头望向张辽,“你——我认得,鹤鸣法会五行赛冠军张小英雄对吧?你我在通冥台谷底亦有一面之缘。”
“……您是?”
“我是金冠天师潘天寿,这是我徒儿罗恒年!”
张辽闻言两眼瞪成牛铃,真不怪自己记性差。哪见过潘老这般模样?
前两次见,均是蜀锦道袍加身,须发皆白飘然若仙的造型。现在,别说道袍,连招牌道具束发金冠也不见了……
未等他反应过来,文从心已从屋檐上飘然落下,蹲在少年身旁仔细查看。
“全身皮肤轻度烧伤,呼吸道灼伤,还有救。”遂从腰囊中取出一只小巧玉瓶,剜出其中膏脂,毫不避嫌,轻盈而又迅速地涂抹在少年裸身之上。
老潘在旁边见了,含泪叹道,“多谢各位援手!我这徒儿受苦了……你们怎知我等大难临头?”
杜远咧嘴一梗脖子,“真不知……碰巧遇到而已!我们是来寻朋友的,尹真人、孙真人、胡天师,还有阿雅——就是与你徒儿交好的那位小姑娘,你可知晓他们现在何处?”
潘天寿彷佛想起什么,猛回身扎了个马步,腰背前倾,一股沛然真气由双臂推出,不顾炽热,嘡的一声巨响,硬是将那巨型铜鼎悍然推倒!
随着鼎口侧躺,一只碧绿晶球咕碌碌从中滚出,直落在青砖地面上。
“藏天!”杜远一个箭步奔过去,将那晶球拾起,用袖子擦拭一番,细细检查。
“多亏了这个宝物。”老潘感慨道,“若如不是它源源不断释放清凉法力,化解鼎中高温。我等岂止是被熏黑?怕早就化为焦炭了……你说的四位包括尹师祖,都在这其中。
他们贸然踏入青城,中了敬衍那厮的高阶法阵陷阱,险些丧命,瞬间躲入了这晶球里面才逃过一劫。
敬衍祭出丹霞鼎,说要炼化此球,让他们无处藏身。我这傻徒儿拼命阻拦,也被以同党论处!我不服,但不是敬衍的对手,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老少爷们儿被一锅烩。”
杜远听闻此鼎需要“祭”出,晓得是件法器,且不管有何用途,下意识掐出手诀,金环瞬间撸起,将那口大鼎收入七宝玲珑塔。
“怎么什么都要?”张辽不解其意。
杜远依旧研究着藏天晶球,随意答道,“划到盘子里都是菜,屌丝可不挑剔。反正塔里也没啥家具,捡点破烂慢慢装修呗……你说,咱们怎么把阿雅唤出来?这一手忘了问丹老。”
正说着,那晶球突然绿光大盛,法力波动了一番,移出三个人来!
“杜哥哥,不用你召唤,我在里面全都听得见!”阿雅雀跃着扑向杜远,这位“藏天之母”离开自己的世界,依旧还是个少女。
众人自然欣喜,张辽瞧着阿雅身后一抱拳,“尹真人,孙真人——胡天师呢?”
尹志平道袍被汗浸透,撩起下摆呼扇着道,“莫担心,老.胡还在里面。为了护住潘天师师徒,阿雅把藏天界元气外放,帮他俩降温。但因此内部也受到干扰,活似炎炎盛夏,不少居民中了暑,老.胡懂医术,正帮着萨满救治病人。”
阿雅闻言抬起头对杜远道,“我在里面拉不动外面的人,只能暂时那么做。”
“你做的对,做得很好!”杜远刮了小妹妹鼻梁子一下,内心十分感慨。
数月前,这丫头还是破败山村里一名孤儿,现在已经成了纵横江湖的小人物了……又岂止是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啊——永远充满未知变数。
孙筑基抖开怀中两件朴素道袍,递给潘天寿。“大宋款的,尹师祖旧物。暂且凑合着遮体。”
潘天寿接过贴心馈赠,老泪纵横,泪水在黝黑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白痕。“小的何德何能,竟有幸披上师祖法袍,此生足矣……”
“你们很好。”尹志平安慰道,“无惧自身安危,舍命维护他人。全真青城一脉有你们师徒在,仍有复兴希望。眼下重要的是——敬衍那厮何在?!”
潘天寿边穿袍子边回答,“我们被关进大鼎时,依稀听到有人报告通冥台的状况,说来了些不速之客,正在开凿被封闭的异界入口。敬衍如果不在此处,定是去了那里……”
呛——青锋出匣,尹志平剑眉倒竖。“筑基,随我清理门户!”
孙筑基立马拽出长剑,“师祖,让弟子开路——”
眼见二人扑向后山绝谷,张辽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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