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位黑脸汉子,“还记得我吗,盛世豪情集团的黑爷。”
“我……记得。”
“你当然记得。”那汉子一脸鄙夷,“那是第一次杀人对吗?你捏碎我喉结的时候,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惊慌。大老爷们儿,怕什么!多杀几个就好了,看你现在……啧啧啧,俨然已经是个屠夫。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惜了我老婆,失去靠山,被迫做了鸡……后来我两个女儿也跟着做了鸡,整天被万人骑,都是托你的福啊!”
他满脸恨意,边说边摇头,一扭身,走进了右侧的迷雾。
第二人补位上前,未开口先鞠了个躬。
杜远失声道,“蟹伯……”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脸海风吹出的酱色,“呵呵,你还记得我。我们相遇那天,我和码头帮结了梁子。我看得出,你有能力摆平那一切,不过你始终没有出手……算了,都过去了。我最终难逃报复,尸体被扔进了蟹坑——哦,就是咱俩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海穴子。呵呵,你千万别内疚,该吃吃,该喝喝。江湖事,谁又说得清呢……这都是命啊!”
蟹伯说着,又鞠了一躬,转身而去,被雾色吞没。
只留下张口结舌的杜远,面对第三人……
这一位,居然是他的父亲——杜轩辕。
杜博士的声音依旧冷漠,“你又跑到高丽做什么?好好地待在绵阳得了,多陪陪你奶奶。你妈不是跟你回去了吗?你们已经如意了,知足吧。可怜的人类……仅仅满足于温饱,根本不清楚生命的意义,又何谈使命?更遑论抗争!以后别说你认识我,也别再来炼狱找我……净给我添麻烦。”
身为魔帝的“杜尊”一通呛白,不容辩解,背着手径自离去。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杜远,呆呆站在那里,一帧帧回味刚刚每一幅画面。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修真,真刺激……他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似乎那里沾满了洗不掉的鲜血,他使劲搓了又搓,搓不掉?继续搓!
渐渐,陷入了疯魔……
三个人被点破心中沉疴,均自失魂落魄。他们没有注意到,这片灰色迷雾正在慢慢收紧,像一只尖牙暗藏的牢笼,即将把他们一网打尽。
咳——
一声毫不做作的咳嗽打破了沉默。呸!一口老痰吐了出来。
一道白色气流径直切入,从外围突破了灰雾,把这里的阴暗驱散几分。
一个声音悠然响起,“诸位,醒醒。这里是幻境。”
杜远猛然回头,那张脸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法海和止正也是一样,干脆都没理会来者,兀自继续扪心忏悔着。
裴旻背着手走了进来,似乎腿脚还不太利索。他左手拎着伞兵.刀,上下悠动着,随意甩拨。见无人应答,遂停了脚步。
“好吧……此刻硬把你们拉出来,怕是要要伤了脑干。”
剑圣举目四望,淡然道:“玉藻前,你出来。咱俩继续单练。”
灰雾深处一声轻笑,倏然一收。
所有阴暗立即消失不见,只留下三个僵直定格的躯体,或立或伏,像雕塑一般。
天还是那片天,脚下依旧是浮冰。
玉藻前浅笑盈盈,摇曳现身。七条蓬松白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归位,在她身后随臀部夸张摇摆。
她手中捏着那面梳妆镜,翻来覆去把玩。
“你把他们怎么了?”裴旻面不改色,仿佛在问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没怎么,他们自己失了魂,我暂时捡起来收进镜中。”狐音甜得腻人。
“这么说,你我终于可以独处了……”剑圣眼皮一挑。
玉藻前面带惊喜,“阿郁呦,我就知道,你这老姜才是妙人儿。闷骚闷骚的,活儿一定好的不得了!只是不知——”她一双含春杏眼朝裴旻下身轻瞭,“器大不大?”
倾城绝色配合露骨撩拨,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泄了。
裴旻却面不改色,轻言:“一试便知。”
“咯咯咯咯……”狐妖笑得花枝乱颤,似乎极为愉悦,“其实我已经试过了。你刚才一走入幻境,我就试图引发你的心魔。但无论怎样催动宝镜,都未如愿。看样子,你才应该是造孽最多的那个,但为何没有心魔?”
“没错。”裴旻点点头,“四人当中,我的确是杀人最多的那个。天朝与大唐,一生两世,刀下亡灵合计三千七百四十一人。不敢说没有错杀、误杀、枉杀。但,我从未生悔意。
天道均沾,从不厚此薄彼,我能杀掉别人,就说明他可以被杀掉。每一项事实都在规则中。而规则,就是道。”
玉藻前缓缓收起轻薄之色,略有所思,“这么说,你也信奉‘黑暗丛林法则’咯?那可是是我们妖族的立族之本呢!不如,我引介你加入妖族,以你的身手,做个妖尊绰绰有余。从此你我双宿双栖,岂不妙哉?需知,大天狗已然陨落,扶桑神使之职正虚位以待——难道你不动心?”
这提议诱惑不小,包含了色与禄,都是俗世男人毕生追求的东西。
那九尾狐见裴旻不语,觉得有戏,继而趁热打铁,“不要嫌弃扶桑列岛太小。我也是出自天朝故土,这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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